问:清廷都在禁烟,怎地到了发达的租界,却大开烟禁?烟馆居然明目张胆,一家接一家开着。
杨福根说:洋人来中国唯一的目的就是搞钱,而搞钱最快的办法,就是在烟赌娼三门下足了功夫,清同治六年,法租界公董局对烟馆、妓院、花船、赌场等进行捐税招标承包。从此这一类行业便在法租界取得了“合法”地位,发展日益繁盛……
看着沿途风景,闲聊着,杨福根已经连拉带拽的把龙邵文领到一家名为“诚信楼”的招牌前,“到了!”杨福根伸手一指,当先推门进去。龙邵文将信将疑地随杨福根走了进去,顿时赞叹,“奶奶的,小东门外那些个土烟店跟这里比起来,简直就不叫个东西。双方的差距,只能用天上地下来形容!”
诚信楼四开八间,每间设置烟榻十张,张张烟榻都镶嵌着精美的石头,光可照人,榻前放置一盏精工细作的铜烟灯,只那铜灯镂刻的工艺,没个百八十块钱就买不下来。烟室的四壁挂满了书画,或楷书、或行书、或草书,或泼墨,或写意,或工笔,给人一种十分雅致的感觉。烟具也十分考究,精钢的烟枪上面镶嵌着的象牙烟嘴,纯牛角打磨制作的烟斗做工考究,让人忍不住想拿起来吸上几口。“开眼了!开眼了!”龙邵文心底大为感慨,“怪不得杨老板非要拉我进来,这里真是一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
侍者带二人找了两张榻躺下,杨福根潇洒地打声响指,“二两公班老土”,只一会儿,一名身材顺流高挑的女堂倌上前服侍着递上大烟枪,然后将烟膏就着烟灯,十指灵巧地动作起来,飞快打出两个不大不小,不长不短的烟泡……“烟泡打的好啊!”杨福根赞叹着把烟泡按放在烟斗上,用烟扦扒拉几下,“吱吱”地吸进这头一大口,他“唔!”地一声,脸上带着惬意,闭上眼睛,斜倚在烟榻上。龙邵文学着他的样子也吸了一口进去,一种深层醇醉的快感直透心肺,他惊喜起来,“奶奶的,居然没流鼻涕眼泪!”他把烟枪在烟榻上重重一磕,“好烟!好烟!”
杨福根一口气吸了一筒烟,又刮了刮烟斗上残留,也就着烟灯吸了,才接过女堂倌递过来的漱口水“咕嘟嘟”地在嘴里过了一遍,吐到烟榻旁的一个铜痰盂里,这才笑着说:诚信楼的烟膏熬制的还不算最好,哪天阿文兄弟得闲,我招呼你去“李隆吉”的烟店尝尝,那才叫做一绝。
龙邵文只把烟枪一撂,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杨老板啊!你要真是爱护兄弟,就给兄弟指点条财路吧!”他摇着头,“烟馆就不来了,不瞒杨老板,兄弟我就是天天卖血,也进不起这里!”
杨福根盯着龙邵文的烟枪,用手指点着,“香完说,香完说,这么好的好东西可不要糟蹋!一两可要八块鹰洋!”他鼻翼向外扩张着,伸手比划了个“八”。
龙邵文眼珠子都快掉了,暗忖,“八块鹰洋?简直是抢劫!”他不动声色地说:是个价钱啊……他又吸了一口,就把烟枪撂在一旁,在烟榻上坐了起来。
杨福根也坐起,“阿文!忘了问你,你不是在鸿源茂么?怎就跑到了法租界?”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