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他来出头,纱麦菲尔问起来,博格斯拉夫已经忍不住了,站直身体,甚至顾不得保持那种绅士风度:“当然,即使是整个伦德,和夏洛特庄园来往的人都不多。更何况约克区落后的泰勒大街,除了底层市民和落魄贵族,没有人会住在那里。”
艾文先生不急不缓地记录着文书,他有些遗憾,不能提醒这位市长大人,这位纱麦菲尔可是泰勒大街的新居民,那天晚上就是陆斯恩骑士和她暧昧地呆了一晚上。
一定是暧昧的,粉色的,艾文先生不怀好意地想着,虽然这位开餐厅的小姐还有些年幼,但是许多贵族们不都是喜欢这样的么?
“是么?你觉得西里尔区的贵族就如此高贵,还是伦德人特有的骄傲?在泰勒大街18号开餐厅的我,就没有资格和陆斯恩骑士来往?”纱麦菲尔缓缓走近博格斯拉夫,稍稍歪着头,空洞的眸子里透露着丝丝寒意:“你又有什么资格,比他坐的更高?自以为是地审判他?”
陆斯恩眼神望向穹顶,圣米迦勒留下了无数虽然光辉却没有实际意义的壁画,而他和纱麦菲尔却困在柔弱的躯体,什么审判,什么战斗,什么骄傲,什么自由,到最后谁站的更高,还是要用力量来说话。
“我是一个子爵,我出身高贵的德维特家族。我们的家族曾经和玛吉斯家族,坎斯拉夫家族都有联姻,在铁兰罗行省默克郡有我们家族的封地。”没有哪位贵族不看重家族的荣誉,即使这个家族在历史上缺乏可陈的光荣,它的子孙们在谈起家族来,依然会用上高贵的这个词。更何况能和玛吉斯家,坎斯拉夫家族联姻的家族,绝对不会是什么不起眼的小家族。
“默克郡啊?那里可是我放马的地方,你不知道吗……默克郡的郡守姓什么?好像也是姓德维特的,在我继承爵位的仪式上,这个男人想来参与仪式,可他没有接到邀请。我觉得德维特这个姓氏没有什么好在意的。”纱麦菲尔的继承仪式,其实除了必要的官方人士和教士,根本没有邀请外人,按照她的意思,本来是想连继承仪式都忽略,当然更不可能去邀请什么德维特家族的人。
“你……你是……”博格斯拉夫闻言色变,他想起前段时间,远在默克郡担任郡守的叔叔给自己写信,提起自己被羞辱的过程,潘娜普洛家族的伯爵继承人,在接受到德维特家族送去的贺礼后,既没有回执感谢,更加没有邀请他参加继承仪式观礼。
仿佛完全被忽视了。
“是啊,我就是潘娜普洛伯爵,这位子爵先生,你觉得飞马徽章家族的女伯爵,没有资格结交夏洛特庄园的家族骑士?”纱麦菲尔提着博格斯拉夫的衣领,谁也没有想到那瘦弱的胳膊居然充满了力量,虽然清瘦,但是也有一百二十磅的市长大人被他托下了陪审席,“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侮辱了我的家族?作为拥有潘娜普洛这个尊贵姓氏的伯爵,你的无礼和傲慢伤害了我和我的家族,我要和你决斗。”
“我给你挑选决斗地点,时间和公证人,以及决斗方式的权利。你决定好了以后,可以先通知陆斯恩骑士,他会转告我。”纱麦菲尔丢下那只接触过博格斯拉夫市长的手套,丢在市长大人的脸上。
她挽着陆斯恩,径直离去,留下第一庭面面相觑的法官和陪审,以及目瞪口呆的众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