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说不定将来会获得丰盛的回报。
这就和赌马一样,除了精准的资料和分析,最重要的还是押注的勇气和运气。
五道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艾文,克拉伦斯只是有些意外,这个书记官素来老实少话,除了会赌马,还有收集著名的纯血马资料这种不符合他身份的爱好,并不是个多嘴的人。费迪南德团长随便看看,博格斯拉夫市长与贾艾斯男爵却是充满了期盼。
“你说吧。涉案的那天晚上你是最迟一个离开法庭,而第二天你是最早到达法庭的,虽然你上午打了几个哈欠,但是中午午休的时候,你和伦斯,穆里尔谈论起纯血马时依然精神抖索,你说你看到了一批纯白的伯德纹马。”克拉伦斯一直很欣赏自己的记忆力,他一点也没有老人的健忘症状,每一天的细节他都能准确地回想起来,他脸上有了一点自得的笑容:“我就坐在你们隔壁的隔间喝茶。”
“非常抱歉,那天上午我精神不怎么好,是因为前天晚上没有睡觉。”得到上司鼓励的艾文稍稍站直了身体,“我看到这位先生骑着白色的伯德纹马,来到了泰勒大街的纱麦菲尔餐厅,他整个晚上都待在餐厅里,直到第二天天亮前一段时间才离开。”
“正如书记官先生所说,这就是我入城的理由,看望一个朋友。虽然不想说出来,但事实就是如此。”陆斯恩对于一个书记官在这种场合敢发言替嫌犯作证有些惊讶,他不会理解为这个书记官有着维护司法公正的伟大精神。不惯艾文的出发点是如何,陆斯恩都表示感谢,恶魔的赠礼,少不了艾文先生一份。
这位克拉伦斯先生在日常生活中并不如他在法庭上这么威严,而且克拉伦斯也想早点结束这场已经没有悬念的私审,所以才会用那种并不合适的轻松闲暇口吻透露出鼓励的意思。
“这也不能说明任何问题。他可能进入餐厅后,从后门离开了,也有可能是中间出去,再回来,天亮时再次离开。”克拉伦斯先生马上反驳,但他看着艾文的眼光却透露着鼓励。
“法官大人你知道,我一直对马非常感兴趣。虽然这是一个不符合我身份的喜爱,但我还是经常和同一个俱乐部的先生们谈论纯血马。那天晚上非常难得地看到一匹白色伯德纹马,这种马在我们爱马者心目中的地位简直等同于信徒心目中的红衣大主教……”艾文看着几位的脸色一变,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很抱歉,这是一个很无礼的比喻。但那天晚上,我确实是以一种虔诚膜拜的态度一直在看那匹高贵优雅美丽的伯德纹马,直到天亮这位陆斯恩骑士骑着她离去……天哪,她跑起来的样子,简直让人着迷,我发誓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子……”
“艾文,我们不是要听这些。”克拉伦斯法官敲了敲锤子提醒艾文。
“对不起,一说起马我就停不了嘴。我可以证明,这位陆斯恩先生一直没有离开。因为那家餐厅并没有后门和后窗可以离开,而我一直盯着伯德纹马在看,马的缰绳就栓在门把上。那家餐厅曾经属于本法院的另一名书记官佛莱士爵士,他非常清楚那所房子的结构。今天晚上他轮值整理庭审记录,还没有离开,法官大人你可以传召他。”艾文先生答完之后,摸了摸额头的虚汗,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在这么多大人物面前做了这样的证明。
克拉伦斯按例又传召了佛莱士爵士,这位爵士虽然有些惊讶于大名鼎鼎的贵族公敌费迪南德团长坐在陪审席上,但是依然礼貌而诚恳地回答了克拉伦斯的问题。
他证明了艾文关于餐厅建筑结构的说法,那是一所没有后门和后窗的房子。并且他觉得,正打算回购这所房子的想法很愚蠢,显然这个私审和他出售掉的房子有关,这是一个不小的麻烦,这时候回购,会牵连到自己。
“陆斯恩骑士提起,他是看望一位朋友,但是我们很好奇,是什么样的朋友,必须深更半夜地去看望?这可不符合基本的礼节。而且以陆斯恩骑士你的身份,怎么会有一个在泰勒大街18号开餐厅的朋友?那里的餐厅可都是低档餐厅。据我们所知,泰勒大街的居民似乎并没有和夏洛特庄园来往的资格。”博格斯拉夫市长死咬着最后一丝希望,他只想着尽快从这件案子里脱身,那个见鬼的额蒂菲斯大教堂,简直比监狱还让人难受。
艾文挥笔迅速记下这句话,虽然他很不满博格斯拉夫那种不屑的语气,但泰勒大街的底层市民,确实没有结交来自夏洛特庄园骑士的机会。
不等陆斯恩回答,第一庭反锁的红木大门被轻轻地推开,贵族法庭的盾形徽章跌落在地板上,一只银丝女鞋的高跟踩在了徽章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