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一个人在里头?”
“没错,而且还吩咐下来不许任何人打扰。
”曲风轻轻叹了一口气,“也难怪圣上发火,自昨儿个开始奏疏就没有断过,既有指斥邹大人不是的,也有保奏邹大人的,御史台的那些大老爷更是一个都没有拉下,把圣上气得够呛。
”
童贯本想开口说些什么。 话到嘴边却全都咽了下去,开始琢磨起了这几句话。
他和曲风虽然没有多少交情,却也知道对方在赵佶面前颇为得宠,平时更是别想套什么话,今日自己还没怎么问曲风就抱怨了这么一堆,究竟是什么意思?
“那些台谏一向都这样,否则也不会有这一次的事情。 ”他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见四下无人。 这才低声问道。 “曲兄弟,你看圣上的模样。
究竟是会从轻发落还是……”
“这我说不准,我不比童老哥你还有外职在身,不敢随便乱说。 ”曲风一边说一边装作不经意地朝崇恩宫望了一眼,“圣上心系天下,别人怎么想,圣上未必怎么做。
”说到这里,他无所谓地回了挥手,词锋一转道,“倒是童老哥你如今比我逍遥,说不定将来还有希望到外头走一遭呢!”
童贯本就是为了探口风而来,此时立刻把另一点管闲事的心抛到了九霄云外,地顺着曲风地口气套问了起来。 约摸一刻钟,他才离开了福宁殿门口,匆匆忙忙地出了禁宫。
丰稷、王觌、董敦逸、张舜民、陈瓘、陈祐、陈次升、陈师锡、傅楫、吴师礼、孙谔、席旦、宗泽,光是这间屋子里集中的十几个人就把台谏中最有名的诤臣一网打尽。
此时此刻,这些往日慷慨激昂的官员却个个铁青着脸,而桌上的奏疏到现在还是空白地。
“我们之前的奏疏都犹如石沉大海,这个时候若是再联名上奏,圣上未必会听。 ”
陈次升见所有人都不发话,只能出言提醒道:“邹大人的风骨大家都很佩服,我也相信那伪折乃是有人假借邹大人之名欲图构陷,但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联名上书,给人的感觉就是我们台谏抱成了一团,正是他们落井下石地好时机!”
“可是我们就眼见邹大人身陷危急而不救?”陈瓘冷不丁地反驳道,“此次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构陷,若是我们能够说动圣上追查,未必就不能有好结果。 ”
“那也要圣上暂时息怒才行。 ”因为资历尚浅,因此宗泽从一开始就始终保持沉默,但现在着实忍不住了。 “各位大人,如果知道各位的好意,邹大人想必一定会感激。
但是,各位在竭力替邹大人考虑的同时,为什么不考虑一下自己?倘若别人是有心借这一次的机会清洗台谏,那又如何?”
清洗两个字一出,室中顿时一片寂静,就连众人的呼吸声也微不可闻。
包括陈次升陈佑在内,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宗泽身上,有心人更是在回想这几日的种种情况,脸上神情几乎都是变幻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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