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长子便是为老太太经管陪嫁的田庄,老太太的娘家籍居邻县,但出嫁时,娘家为老太太置办的田庄却在槐林,是在古槐村左近的村集,步行其实也不远,小半时辰左右,刘氏虽在宗家有些脸面,但特权还没有大到随心取用骡车的地步,再兼她这时心慌意乱,也不愿再多生事,这一路疾行,出周身热汗,直到一眼能望见儿子经管的田庄,平平静静不像是出了意外的模样,刘氏才重重吁了口气,心头轻松几分。
果然是大姑娘故弄玄虚!
正觉如释重负,哪料便听闻村道上树荫底玩耍的几个孩童,吟唱一首歌谣,赫然便和春归耳语的五句谶言一字不差!
——双亲问埋骨,狸猫绞脏腑,群鼠上房柱,待此三诡后,凶手当服诛。
孩子们轻轻脆脆的嗓音,甚至还夹杂着欢笑,毫无知觉那残忍的辞句意味着什么。
刘氏眼前一黑险些就这样一头栽倒在村道上,忽尔又见一个佃户撒腿往这边飞奔,她喘着粗气迎向前,不及问,就听佃户说道:“正要去请嬷嬷您,可巧您就来了!不得了,嬷嬷快些回去看看吧,说是顾氏族里的什么渝四老爷和四太太,拉着庄头又哭又闹一顿拳脚,说他们家的儿子,是被庄头给害死了,吵着要进宅子里,挖他家儿子的尸骨,庄头快挡不住了,咱们听说是顾氏族里的人,也不敢冲他们动手。”
孩子们还在那里唱着,歌谣像是魔音贯耳——至少对刘氏而言。
她深一脚浅一脚赶往庄宅,就看程氏几乎挂在了长子身上,顾济渝正在和一帮佃户纠闹,场面显然失控,刘氏定一定神,挺着脊梁上前喝止:“渝四太太,您这是干什么!您还要体统不要,这里可是老太太的田庄,不是您家里的一亩三分地。”
程氏这才松开了张大,红着眼看向刘嬷嬷,竟然有几分畏缩。
还是顾济渝扯着脖子拉着青筋,一声吼了回去:“我们可是寻了道长测字,卜断华曲是被害杀!细细一想,当初可不就是有人看见华曲和张大一同来了宗伯娘的田庄,这一件张大也亲口承认过,又正是张大一口咬定华曲是为躲追/债外逃避祸,若不是张大杀人,还能有谁?你们敢不敢让我进去,掘一掘后院的菜地。”
刘氏心里慌得没着没落,但这时却不能显现出来,只冷笑道:“什么道长测字,就能让你信口胡诌毁谤老太太?你儿子一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货色,老太太作何谋他性命!明明就是你们,一味想着不劳而获,几次三番去宗家纠闹,如今宗长都不让你们进门了,你们没了办法,竟打主意来这讹财,当真是丧心病狂!”
又根本不待顾济渝争辩,外强中干吼道:“凭四老爷这套说辞,有胆子就去告官,看官府受不受理,倘若官府要来掘地,我们也不拦着,否则,四老爷要再混闹,我可就要去告你一个寻衅滋事了,看宗长与各位族老,把不把你们惩办严究。”
顾济渝像真被震慑住了,瞪着两眼,却没了气势,只把一口痰往鼻青脸肿的张大身上一啐,拉了程氏:“先回去,明日咱们就去汾阳城告官,这可是人命案,还怕官老爷置之不问不成?”
刘氏凭一己之力,平息这场争端,才算松了口气,忙拉着儿子到屋子里,避开闲杂,一时再也忍不住焦躁:“这事只怕不好了,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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