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又听这话,越发笃定,如此你跟来我家做何?我与你本不相识,也不劳姑娘过问我的烦难。”
魂婢果然大怒,冷哼一声,做势往地下啐道:“当谁爱多管闲事,若不是……罢,你既不领情,我也正好撒开手不理论。”
昂首挺胸便穿墙而去。
春归松一口气:“这下总算能清清静静和阿娘说会子话了,阿娘可知那魂婢来历?总觉得她蹊跷得很。”
李氏叹道:“那日我咽下一口生气,魂灵荡悠悠离体,心中却甚清明,知道自己应该归去癸酆,再入度朔司轮回,然而尘世间,还有你这一丝牵挂……阿娘不舍,一直跟着你,直到沈夫人将你救回府衙,我相跟着进去,见到了这魂婢,却并不知她是何来历。”
“先不管她也罢。”春归经观察,知道母亲这时乃魂魄,无法接触阳间的人与物,故而坐卧皆是不能,唯有站立,她也便一直站着,近近地和母亲分说:“阿娘如今能放开手,女儿却仍不愤宗家恶毒无情,多少事都已经做下了,到此地步,自也不容他们得逞,阿娘放心,沈夫人就算不愿干涉咱们宗族事务,但必定会趁机对付荣国公府,这正是关系到赵知州的荣华富贵,所以女儿才一再强调宗家意图依附荣国公府。”
见母亲仍然担忧,春归越发压低了声儿:“说来我是自愿卖身为奴,郑珲澹听讯而来,要买我为奴,我愤慨之余才做出触壁明志这等极端的事,仅是这些,赵知州不足攻击荣国公府,除非坐实郑珲澹一直加以逼迫,串通宗家欺辱咱们母女,岂不也坐实宗家仗势欺凌族人?如此一来,宗长只能承认阿娘无错,允阿娘与阿爹合葬。”
“可要是荣国公府向赵知州求和呢?”李氏记挂着魂婢的提醒。
“纪夫人曾说,荣国公府之所以胆敢在汾阳如此横行,乃是仗郑贵妃的势,郑贵妃又素来与皇后不和,赵知州的夫人,正是皇后的嫡亲妹妹,郑、赵两家原本有隙,哪里这么容易化干戈为玉帛。”
春归很是自信:“沈夫人虽未一口答应,想是一来还需求证,并不轻信女儿一面之辞,再者,也需赵知州决断。”
“有些事虽在你计划,可是春儿,难道你竟没为你自己计划一番日后?”李氏哽咽道:“就算有知州老爷干涉,你可免屈为那郑三爷妾室,宗家也不得不妥协,承认我为顾氏妇与你父亲合葬,可你为顾氏女儿,又是父母双亡,再不能寄住纪夫人家中,等你回到宗家,莫说会被苛待,婚姻大事也全由宗家作主,他们怎肯为你结下一门好姻缘。”
“阿娘相信我,就算从此世间,只留下我一人,为报父母养育之恩,我也不会轻生抑或任人宰割,更何况现下,阿娘与我虽是阴阳有隔,阿娘仍然为我倚靠,事在人为,只要渡过面前关节,会有余地让我争取。”
李氏听这话,更觉辛酸,但看春归欣喜若狂的模样,她也不愿再说终有一别的话,只暗道:能陪春儿一日,且算一日也好,说不定挨到魂飞魄散时候,春儿已经有了归宿,孩子在人世间,不再孤苦伶仃了。
春归还待说话,就从敞开的轩窗瞧见有仆妇过来,立即恢复正常,听那仆妇说是纪夫人有请,也便默默地跟着去,被引去了堂屋,一看沈氏还坐在那儿,春归于是又一回礼见。
沈氏这才回应春归所求:“我早前,对纪姐姐也说了为难之处,姑娘在我面前,告知顾氏宗家族长为贪婪二字,对孀妇孤女多有欺凌,我心里虽觉同情,但自来,宗法族权,连朝廷都是认可的,莫说我,怕是知州老爷,也不能妄加干涉,比如姑娘先尊先祖留下那些宅田,是万万追讨不回了。”
春归忙道:“夫人言说道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