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哥哥,”我用手轻轻抹去江枭嘴角艳丽无比的殷花,再轻轻抱住他颤抖的腰身,“枭哥哥,过去的事就让它们过去吧。”虽然我很想知道那场车祸的始末,但是为了江枭,为了我们,我不问一个字。
??“上楼去看看你们的妈妈吧。”说完福伯就弓着身子蹒跚地向门里走去。福伯,怎么突然老了?老得连路都走不稳,连腰都直不起了?
??“枭哥哥……”我看着江枭又在开花的嘴角,再看看他持续出血的手,“你刚才不是死了么?”我记得看到一道寒光射进了江枭的胸口。
??“你在说什么呀?”江枭擦了一下嘴巴,“我没事,上楼看妈妈吧。”
??……
??其实妈妈并没有受伤,她既没磕碰也没摔倒,她身上一点伤痕都没有。但是,她躺在床上,一直发抖一直出汗。
??直到喝下了福婆端来的什么汤,妈妈才停止发抖,但是,汗还是止不住。
??“小瑜!”小胖哥抓住我的胳膊,瞪着我,“你怎么想起来要用椅子砸姑姑?恩?”
??我没有回答,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为什么!”小胖哥抓住我使劲摇,我的头一下子就懵了,就晕了。
??“放开小瑜!”身边的江枭一掌推向小胖哥。
??“你!”抓住我的那双手不知怎么就抓在江枭胸口了。
蓦地,我恍惚看到抓住江枭胸口的手慢慢扬起来扬起来,刷!一道寒光自手中射出,直直地射入江枭胸口。
??“恶魔!”我对着那模糊的影子一头撞过去,“我要杀了你!!!”
??“扑通!”
??我的额头鼻子双手胳膊胸脯膝盖等部位一阵冷森森的痛,原来,我扑到地板上了。
??当我的额头很响很脆很重很痛地碰到地板的那一刻,我混沌的大脑忽然闪过一道亮光,接着就闪过一张戴着大大墨镜的脸,然后那墨镜突然不见了,一双爱恨交织的大眼睛出现在我眼前,最后,我仿佛还听到那眼睛轻轻地叫了声:“瑜儿――”
??当几双手把我从地上抱起来时,我问道:“我爸爸呢?”
??没有人回答。
??当我看到王小丫在门边抹眼泪时,我问:“许丽呢?张军呢?”
??没有人回答。
??当我看到小胖哥低着头坐在妈妈床边时,我问:“老校长呢?吴嬷嬷呢?”
??没有人回答。
??“后来究竟发生什么了!!!”我大喊大叫,“告诉我!!!”
??依然没有人回答。
??“快告诉我!!!”我的声音忽然旋转起来。
??仔细一看,天花板在转,地板在转,人在转,我也在转……
??
一个细雨霏霏的午后,妈妈、小胖哥、我、江枭、王小丫、福伯、福婆,我们坐上车,出了院子大门。
??在一个我从不知道,从没来过的小山坳里,竖立着几个新立不久的墓碑。
??妈妈拉着我跪在两个并列的墓碑前。
??“大哥,大嫂,”妈妈伸出手,轻轻地摸着墓碑上的名字――“沈若尘”,“吴香莲”。
??“老校长!吴嬷嬷!”我眼前顿时一阵黑,“为什么?!”
??“大哥,大嫂,18年前,你们救了妹妹和瑜儿的命,18年后,你们……”妈妈的嗓子忽然哑了。
??“爸!妈!”小胖哥从后面扑过来,扑倒在墓碑前号啕大哭。
??……
??妈妈让我跪在写着“方舟”名字的墓碑前。
??“瑜儿,给爸爸磕头。”
??“爸爸!”我的心已经痛得碎了痛得化了,我梦了整整17年的爸爸!我等了整整17年的警察爸爸!
??“舟,兰儿知道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可是,舟,你知道么?你不应该,你真的不应该啊!”
??妈妈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方舟”那两个字,然后又摸了摸与之并排的那个墓碑――那个墓碑上赫然写着“虞兰”!
??“舟,你安心地去吧,等瑜儿长大成人了,兰儿就来陪你。”
??……
??“小丫,过来。”妈妈轻轻拉过王小丫,走到一个墓碑前。
??“小丫,快叫妈妈。”
??“妈妈……”王小丫还没叫出声就哭了起来。
??“玫瑰姐,从今往后,小丫就是我的女儿了,你放心吧。”
??……
??“小枭,过来吧。”妈妈轻声叫江枭,可江枭紧紧地捏着我的手,不过去。
??“小枭,过来。”妈妈过来拉江枭,江枭才很不情愿地过去了。
??“叫他们一声吧,他们是爱你的。”
??“不!”江枭转身要逃,被妈妈拉住了。
??“小枭,他们当时只是被权势金钱蒙蔽了心灵,但是,在灵魂深处,他们是爱你的。”
??“不!”江枭嗓子有点哑了。
??“小枭,难道你忘了最后……”
??我的脑海里立即浮现出这样的画面:
??“枭儿――”一声尖利的痛叫。几乎同时,“扑通――”有身体倒地了。
??江枭的妈妈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尖刀(应该是爸爸的飞刀吧),低着头看着脚下发呆。
??她的脚下躺着一个人。是江枭。
??“枭儿――”一声微弱的叫喊来自地上,来自那半截血淋淋的躯体。
??“妈妈!”江枭扑倒在墓前,大哭,“爸爸――”
??……
??“孩子们,过来。”妈妈先拉着我跪在一个墓碑前。墓碑上写着三个大字“雪里红”。
??“小红姐,虽然你当初参与了他们所做的一切不好的事,但那只是因为你爱上了不该爱的人一时糊涂。后来你醒悟了,你帮助方舟逃出虎口,还帮助方舟夺回‘虞氏集团’……也是你,在最后,救了小枭,救了我们。”
??“小枭,给阿姨磕头,阿姨的前半生是因为你爸爸……最后,阿姨是因为要救你才……”
我的心止不住地悲凉:一个女人短暂的一生,却先后爱上一对父子,结局,只能是注定的悲凉。其实,又哪里有什么结局呢?
??“雪里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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