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然滑落。
纪默抬腿往里走去,我问,“不等田总吗?”
“他们不会来的。”
“那你还……”
呼呼的风声伴随着我们的脚步声,纪默解释道,“在那样的场合下,给彼此个台阶,既让他们丢了面子,又让他们从此占不住理,他们不来,以后我才更有理由做一些事情,一声道歉,抚不平那两个字带给我们的伤害。”
我们沿着墓园路往里面走去,微白的月色映着地上的枯黄的草叶,空旷的墓地,一排排墓碑,几颗挺立的常青松柏,在夜风下更显凄凉和萧索,这里一切的一切都冰凉的没有一丝温度。
而我的儿子,已经在这里静静的躺了三个月。
大水池旁的墙壁上,白色的“金域蓝湾”四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我们走进去,又走了四五十米,纪默拉着我的手在一座墓碑前站定,它不同于其他的墓碑,这块墓碑没有名字和照片,只有右下角刻着八个字:父亲纪默,母亲古丹。
我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冰凉的墓碑下是萦绕在我心头三个月的孩子,纵然我好久没再刻意提起,可是,我一刻也没有忘记,或许永远也不会忘记。
三个月了,如果没有那场意外的话,他已经在我的怀里吃奶了,他会睁着眼睛认识这个世界,他会哭会笑,会蹒跚学步,会叫爸爸妈妈,会背起书包上幼儿园,他会长大,会……
可是,他连妈妈长什么样子都没来得及看一眼,就在我的肚子里痛苦的挣扎着失去了生命,记得医生说他的胳膊都被拽折了,他会痛吗,另一个世界里他还会感觉到痛吗……
我哭的生气不接下气,哭到颤抖,纪默把我搂在怀里,空旷的风合着纪默的呼吸灌入我的耳朵。
秋日的夜风很快就吹干了我脸颊的泪水,吹的我眼睛痛。
纪默不由分说搂着我往外走去,当他发下我沉重的双腿迈不开步子时,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低沉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悲痛,“如果知道你会这么痛苦,我就不带你来了。”
这一夜,我和纪默相拥而眠,彼此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他也没在拉着我做羞羞的,我已经习惯了的事情。
翌日,我就被纪晨找上门来,当我推开林至美的办公室,林主编优雅的坐在办公椅上,纪晨冷笑着盯着我,“古丹,我们谈谈。”
“去会客室吧。”
一关上会客室的门,纪晨就站在门口抱臂环胸,冷冷的命令道,“你去跟小默说,田若涵的道歉免了,我这样做也是为你好,他会明白我的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