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贫穷了,而是精神上的贫穷!
绝大部分村子的小学形同虚设,只有一两名民办教师勉强维持上课,从一年级到六年级只有一个班,一个学校的所有学生加在一起甚至还不到二十人。更有甚者,村里的小学早已人去房空,想要上学必须要走十几里的路到别的村子才行。
学校如此,人们的思想观念更是如此。一个家庭四五亩田,老婆孩子热炕头,祖祖辈辈就这样守在这贫瘠的土地上,贫穷一世,紧接着后代也是如此。
在一个名叫横河的村子里,高阳甚至亲眼看到一家人在吃糠。那一家女人得了肺结核,全家一年仅有的不到一千块收入全部用来给女人治病也只够交纳三天的治疗费用。而即使是这样,当面对一天三十元钱的搬运工招聘时,那家的男人依旧没有丝毫动心,死死的守着那几亩田,辛苦地赚着那一年几百块的收入。
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悲哀,无知的悲哀。
高阳一路上观察着,倾听着,走过越多的村子,他的心里就愈发沉重,这样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乡上能够解决掉的了。即使是倾全县之力,想要解决这些闭塞的人们脑子里顽固的守家思想,都需要花费极大的代价和极长的时间。
亮河村是高阳这一个星期调研的最后一站,当他站在村口时,一抹心酸不知不觉浮上心头。
这是个什么样的村子啊,没有一间砖瓦房,有的只是近百间土坯房。十几个衣衫褴褛身体干瘦的孩子一边在袖子上擦鼻涕,一边排成一队,跟着前面一个衣衫稍微整洁的中年妇女走着,边走边念道:“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高阳只觉得鼻子瞬间酸涩起来,眼睛一热,几乎流出泪来。
他们从村口的一间崭新的土房里走出来,走上遍布牛粪的土路上。每走过几个院子,便停留片刻,那个中年妇女大声呼唤着房子主人的名字,然后将孩子送进院子,再继续走向下一家。
高阳本想直接打听村长家的位置,但见到这群孩子,便暂时打消这个想法,推着自行车跟在他们身后,直到村子的另一头,中年妇女把所有孩子送到家为止。
“小伙,你是做啥的?跟着我做什么?”送完孩子,中年妇女见高阳仍跟在她身后,不算黑的脸上露出一抹警惕。
高阳压下心中的酸涩,扬起头笑道:“大姐,这个村的孩子们都在读书吗?”
“问这个做啥?看你鬼鬼祟祟的样子,是不是哪儿来的人贩子?”很显然,中年妇女有些见识,她恶狠狠盯着高阳,警告道:“赶紧走,赶紧走!否则我喊人来了。”
“我像人贩子吗?”高阳一怔,随即有些哭笑不得道:“我来亮河村是找梁爱国梁支书的,大姐可否帮个忙,带我去他家。”
今年五十五岁的梁爱国是亮河村资历很老的村支书,早在生产队时,他就是队长。他的家与别人家一样,都是土坯房,唯一不同的是他家里养了一头牛。
跟随名叫赵芬的民办教师进入院子时,一股牛粪味顿时充斥着高阳的鼻子。院子里,一个头发已花白,身体却显得硬朗的老人正拌着草料喂牛,见赵芬带着高阳进来,顿时就是一怔。
他见过高阳,就是在高阳甫上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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