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博儒站在桥上叉着腰,指着水里的胡玉恕骂:“胡玉,你就是个大混蛋!懦夫!早知道你是这样的混蛋,从长征开始就不和你配合。在武乡打鬼子时不救你,让鬼子刺刀挑了你。”
胡玉突然蹲在水里,水有一米多,刚能露出个脑袋。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胡玉的肩膀一抽一抽,李博儒了解他的性格,宁可打碎牙咽肚里,也不愿意让人看到他脆弱的一面。过了一会,胡玉肩膀慢慢停止了抽动,抹了把脸上的泪抬起头。
人还在水里站着,双手摊着说:“我从十四岁参军,爬雪山、过草地,经过了二万五千里长征;然后打日本鬼子,打老蒋;就不说吃的苦,就是恶仗、险仗经历过无数,不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吗?好容易盼的解放了,本来以为和平了,朝鲜又暴发了战争。上级让我们入朝参战,咱二话没说,带部队在朝鲜又打了三年。现在和平了,回国了。我羡慕你们成了家,星期天带着老婆领孩子,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我也想娶妻生子,下了班回到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你给我介绍了素颜,我从心里感激。我爱素颜,爱我未出生的孩子。我并没有把自己当高级干部,只想像普通人一样,抱着孩子牵着老婆过普通人的日子。可是老天对我这么不公
平,夺走了我的孩子,杀死了我的最爱!”
胡玉的愤怒、抱怨,说明他有了正常思危。李博儒伸手把湿漉漉浑身泥巴的他拉上来,干渠边上孩子们玩水踏的全是稀泥。俩人不管不顾席地坐在泥里,李博儒说:“素颜去世了,大家都很痛心。你失去了伴侣,我和丁香失去了最好的朋友姐姝。”
胡玉说:“为什么是我,是我的素颜?”
李博儒没办法回答,只好叉开话题说:“素颜那么年青,的确太可惜了!”
胡玉仍然一根筋:“老天爷根本不眷顾我,五十岁了才结婚生子,又被他夺回去了。”
军人是在枪炮下讨生活,死人堆里求生存,根本不信神鬼。胡玉嘴上说的老天爷,其实是埋怨倒霉事落到他头上。知道埋怨事情,说明他的思维正常了。李博儒站起来,把胡玉拉了起来。一路上李博儒故意叉开话题,和他谈春训的准备工作。胡玉毕竟是老军人,思维一但正常立即能讲出整套训练计划。
胡玉站在自己家门口犹豫,像是下了很大决不才推开门。他也记不清多长时间没回家,家里到处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再也不会家里玻璃锃光瓦亮,家具一尘不染,桌子上热腾腾的饭菜了。胡玉还是习惯下班先去厨房,看到素颜忙碌才放心。
厨房里冷锅冷灶,煤火不知什么时侯早灭了。以前每天下班回家,总能看到素颜忙碌的身影。他每个房间都看了看,把门后面、窗帘后面都看了一遍,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他下了搂,习惯性的刚要往沙发上坐,看到枣红色皮沙发变了色,用手一摸全是土。自从结婚后,家里的事他靠惯了素颜,下意识的冲楼上喊:“素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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