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劫入冥身为桥,刀借民怒斩半朝。
都夷冥殿,十位帝鬼,已斩至第五殿,前六殿之崩溃倾塌,引得滚滚紫气借胡麻之身,回至人间,浩瀚涌荡之相,几乎要淹没了偌大一座大哀山。
如今的人间尚且不知胡麻正在做的事情,但是大哀山上的国师,王家诸人,老算盘,却已经被这场面,惊到瞠目结舌。
尤其是刚刚还在担忧,认为胡麻这步棋走的不好的国师。
他猜到了这场杀劫会被世间门阀贵人所阻,因为他之前与这些人打了太多交道,知道他们有多么难以被说服,但却没想到,转生者所做的事情,从一开始,便远超他的意料。
他一开始并不看好转生者,因为这些都是世外之人,离这个世界太远。
所以哪怕他们掀起了这场杀劫,国师也认为他们只会是引导者,引导这片世界,落入最大的一场浩劫,至于结果如何,他们并不关心。
就像是疏离于世界之外,看人间热闹的邪祟。
但却万万没想到,他们非但以身入局,甚至做到了以身献局的程度,这……怎么可能?
怎会有外人,对人间做到这种程度?
“夏虫不可语于冰,井蛙不可语于海。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而同在此时的冥殿,胡麻吞掉了第六殿、第七殿、第八殿的帝鬼及满朝文武,也已变得法相高大凝实,一身凶威可怖。
青面獠牙,尽显凶相,目若铜铃,却又有着一种洞察万物的沉寂,他身在梦中,但却仿佛可以感受到大哀山上,国师以及其他人此时的诧异。
心底情绪,复杂已极,低低叹着:“这只是因为你们不懂,个人利益,声名,都不是最大的追求……”
“最大的追求,是实现自己的道理啊……”
“……”
“……”
人间,四府七州起了民怨,压死了昌平王,也将陈头降逼进了绝地之时,湖州之南,西北之地,西南之地,北地,也各有一片片前所未有的热闹掀起。
湖州之南,明州王率众兵马攻打渠州时,而南边则是留下了右路将军张燕北,率兵驻扎,以防南边异动。
他深知自家肩上,扛着保粮军的安危,一旦此地被人夺了,那东山道一带,包括了明州王的老家,也都会落入敌军手中,因此一日不敢懈怠,每日里训马练兵,日夜循守。
早些时候,明王攻打猛虎关时,南边诸路草头王,还算老实,但在这一场人间杀劫掀起之时,便忽然之间,多了许多兵马前来袭扰。
老张只守不攻,也扛过了许多艰难。
最要紧是南边的混世王,颇有与明州王交好之意,无形之中,帮着解决了许多麻烦。
却不妨,随着杀劫掀起,南边混世王却忽然之间翻了脸,直接大军攻来,光头老张这一支守边军,便立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之中。
先是有一支背负着竹排的古怪兵马,身穿蓝袍,喜戴银饰,背上都背着一支竹筒,两军近了,便拿起了身后竹筒来敲,自家兵马便立时头晕脑涨,会立时被对方掩杀过来。
更有一些,便是活着回到了营中,身子上也出现了各种腐烂迹象,伤口之中,怪虫爬进钻出,非但他们成了累赘,连照顾着他们的人,也被这恶疾染上。
再有那湖州之南,十万大山,竟也像是活了。
对家兵马,自山中钻进钻出,如蛇归洞,自家兵马却是一进山中,便销声匿迹,再无音讯。
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再发现时,往往便已成群结队的在山间吊死。
如此连斗了半月有余,老张手底下一万兵马,三万民夫,都已经溃散死绝,只剩了不足千人,退守到了湖州边界一座小小县府,被这里的走鬼人护在城中,却是连头也不敢冒了。
老张是条汉子,为替明州王守明州老家门户,不曾退过一步,手底下八位弟子,这会子都死的只剩了两个。
为了对抗那竹排军召唤的蛇虫,嗓子都吼出了血,也没想过要退。
但如今,却是真个生出了退意,实在是这片战场上,发生的怪事太多,太多兵马,死的不明不白,再不退,手底下的兵马便要死绝,自己这一门里连师傅带徒弟,也要全搭在里面。
但也亏得此时,走鬼张阿姑与青石镇庄子里的小李先生赶到了这里,递来了走鬼一门的信,只言强援将至,请老张耐心等候,再守数日。
老张也深知此地的重要,只能咬牙苦守着。
但却每守一日,都是煎熬。
如今全军上下,都被竹排军驱使蛇虫的本事吓破了胆,全军上下,见着一根草绳,都要控制不住的哆嗦。
更是听闻,南边混世王已是集结兵马,号称有十万之数,随时便要向了湖州进发,而这里,却只有自己这不足千人守着……
但却也终于在这时,援兵到了。
先是一位穿着体面漂亮,娇俏可爱的小娘子,自称是明王麾下巧云将军,夜里坐轿,率了五百披麻军星夜赶来,天明时入了城,要帮着光头老张,对抗南边的混世王。
老张一见,几乎要哭了出来:“卢夫人,知道你本事大,当初与青衣恶鬼斗法,你亮过一手。”
“但你就带了这么五百人过来,加上我手底下的,也就千数。”
“咱们拿命对抗混世王十万大军?”
“……”
地瓜烧见着光头老张沮丧的模样,只笑道:“别慌啊,还有没到的呢……”
“那个才是大头!”
“红灯娘娘会的左护法都说了,不管你这边是什么情况,只要那位到了,定然可以助我们反败为胜!”
“……”
光头老张见她如此自信,也一下子期待了起来:“是谁如此厉害?莫不是手底下有千军万马?”
全军上下的期待之中,这一日,他们盼着的人终于到了,只见得一人身穿白袍,手里握着竹笛,坐了古怪的牛车,车上拉着几只竹篓,慢慢悠悠,径直来到了县府之中。
他目光扫过了这县府上下,已经被打破了胆子的兵马,以及有些日夜哀号,伤口溃烂数日,无数怪虫在伤口钻进钻出的伤员。
皱起了眉头,道:“军中煞气,确实对蛊虫效果最弱,也难怪吃了这么大的亏,只是祝家纵容此军,便已落入下乘。”
然后抬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