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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四十五章 生民化怨,怨气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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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不住的浑身哆嗦了起来,推倒了案几,在地上爬,在扶着柱子起身,有人只顾了抱着头,要逃,虽然不知道逃向哪里去,却一定要逃。

    也有的手里有些庇佑自身的好物件,或者是家中先人的塘灰,拼了命的拿了出来。

    但四下里,阴风更大了,席卷了整片军营。

    空洞的夜色之中,天上仿佛垂落了一条条,一道道隐隐约约的黑线。

    他们手里庇佑的物件,才刚捧了出来,便立时就破碎了,他们哆哆嗦嗦拿出来的塘灰,却立时便从囊袋里开始渗透,飘落。

    任是他们双手努力的去护着,都阻止不了塘灰的飞扬,能坐在这宴上的,都是大户,家里的先人饱受香火,也灵验的很,如今却起不了一点作用。

    飘飘洒洒,消失不见。

    终于有胆子大的人意识到了这是一场前所未闻的泼天大祸,扯着嗓子大叫了起来:

    “快,快请降头陈家的先生来救命……”

    “……”

    “……”

    “怎会如此?”

    偏在此时,降头陈家,一方修建在了山里,四下里结满了蛛网的老宅之中,也正有一声几乎变了调的惊呼,响彻了宅院。

    在这老宅的大厅里面,几支粗如儿臂的蜡烛,点在了四个角,烛火碧绿,照在了坐在太师椅上的几个人影身上,也照亮了堂间竖直摆放的五具铁棺。

    那五具铁棺,早已生锈,上面沾着湿泥,仿佛是新近挖出来的。

    而在那一片军营之中,昌平王暴毙身亡,军中大乱之时,阴风同样也吹到了这一片庄子里来。

    空中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线,更是比那军中,还要密集了十倍,百倍,随着那若隐若现的唾骂声,回荡在了堂间。

    堂间陈家七位族人,四大堂官,一应在此侍奉的活鬼小厮,阴魂侍女,都在这阴风刮了起来的时候,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毛毛祟祟,总仿佛有什么东西遮着自己脑袋。

    这是被影住了。

    凡人中咒,或许不是门道里的,但也会在咒法临身之际,感觉自己仿佛被遮住了,哪哪都不舒服。

    降头陈家上下皆是门道里人,自然更清楚这种感觉,但是他们的第一反应,却是无法相信,向来都不信,居然会有咒法,临到自己身上。

    失声之余,所有人却也都看向了堂间的一具棺木。

    那是五具铁棺中的一具,内中放着飞尸降,也是五大降尸里面,唯一唤醒的一具。

    如今分明没有驱使它,但这棺材居然莫名其名的颤动不已,棺盖不停弹动,仿佛是里面有东西,急着想要跳出来。

    四下里愈发的压抑,阴风愈发的凶狂,温度也越来越低,忽然之间,那棺盖被巨大的力道,推到了一边,里面一具腐尸半坐了起来。

    但却也在这一霎,阴风达到了极点,这一具腐尸努力想要坐起,居然失败了。

    它发不出声音,只有身子在不停的颤抖。

    渐渐的,黑色的黏液,从它身体各处渗了出来,竟是一点一点,融化成了一摊汁水。

    “为……”

    看着那铁棺之中降尸的模样,旁边蒲团上,一个穿着黑色袍子的男人,努力压着身体里面的什么,颤声开了口:“为何会……会这样?竟有人……借咒压降,我……我……”

    他是降头陈家分香大堂官,在这江湖上,降头陈行事毕竟低调,但手底下的买卖,基业却着实不少。

    他身为分香大堂官,无论到了哪里,都备受尊敬,哪怕遇着了十姓子弟,也可以站着身子说话,更不用说,这一身降头之法,早已上桥。

    上桥之人可称半仙,妖祟鬼神,见了他都要躲着。

    可是如今,他却在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后,忽然之间,便口吐鲜血。

    这一吐,便停不下来,一摊一摊的鲜血,从嘴里涌了出来,仿佛要将整个身体里面所有的血都吐尽,在吐到一半时,他便已经死了,但他嘴里,仍然有一柱柱血流喷了出来。

    剩下的话,他没能说出来。

    降头陈家的法,无视因果天谴,所以出手虽少,但何其厉害?

    怎么可能会有人,只是借了这么简单的一咒,便毁掉了飞尸降,还压死了自己?

    与昌平王军中之人的死不同,他不是直接受诅咒,而是因为曾经驱使飞尸将拜粮,被这咒沿着跟过来,活活将他反噬而死的。

    飞尸降拜粮仓之事,百姓已然知晓,这也是所有怨愤的来源,所以,此咒一起,那毁粮的飞尸降,便直接被毁,而驱使了飞尸降的他,也跟着受到了反噬。

    而堂堂大堂官死在了眼前之时,那陈家的大主事,甚至都没有工夫去看他一眼,在那铁棺里面的飞尸熔化之时,他便已经抢出了门去。

    陈家四大堂官,以及一应能人,皆在这里,守着五大尸降,便是为了要等转生者一方的能人出手,过来斗法。

    可这法,好像与想的不同。

    他抢出门来,便立时抬头看去,看到了阴沉的天空。

    这一刻,堂堂降头陈家大主事,都一下子感觉到了浑身冰冷,立时又快速的退回到了堂中。

    天空之中,空洞洞的,仿佛什么都没有但也在他抬头的一瞬,便仿佛眼花了一般,看到了漫天漫地,无形怨鬼,从天而降,下了雨一般向了自己落来。

    有那么一瞬,他甚至看到自己身边,皆是一张张瘦如枯柴的脸,正将自己围住,甚至是将自己淹没,纷纷张开了嘴,向自己身上咬了过来。

    他一挥大袖,退回了堂中,也挥去了那些幻象,自己身边,并没有什么阴鬼,更无活人,仿佛都只是眼花了一下而已。

    但幻象里被咬住的地方,却在幻象褪去之后,仍然疼痛难忍。

    抬手扯起了袖子,便看到了身上一块一块,皆是红肿的疥子,有些甚至已经开始溃烂。

    他抬头看天,是为了看这咒的来处,寻根溯源,好使降术压制,但却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这一眼,看到的因果,居然是超乎了想象的大。

    这一咒,由四府七州,几十万冗余而起,又以咒代天,引动了百万生民之哀,寻根溯源,根本寻不见源头。

    反而立时沾染咒力,堂堂陈家大主事,却落得满身生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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