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生意?‘大概是她的口气有点冲,祥生听了,咬着嘴唇只是笑。跟着繁花走进了院子,祥生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门口,对屋里边的人说:‘谁惹我的姑奶奶生气了?哦?殿军?哪股风把你给吹回来了?你吃了豹子胆了,回来就惹繁花生气?‘
祥生和殿军开了一会儿玩笑,才和繁花一起出来。出了大门,祥生突然长长叹了口气。繁花不知道他为什么叹气,还以为他真的为生意操心。‘不就是少卖几碗凉皮吗,犯得着这样?‘繁花说。祥生‘啧‘了一声,又一跺脚:‘什么呀,我是在为村委感叹,感叹你们几个下手晚了。‘什么‘你们‘‘我们‘的,繁花都听糊涂了。
祥生身体后仰,有一束灯光照着祥生指向苍天的那只手,那只手有点哆嗦,尤其是竖起来的那根食指,一直在抖动。抖动了好一会儿,祥生才把话说出来。祥生说:‘我x,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雪娥跑了,姓姚的那个jian货跑了呀。‘什么,雪娥跑了?繁花脑门一热,耳朵也跟着轰隆一声响。她没有搭话,而是一直往前走,走得很紧,就跟小跑似的。紧了几丈远,繁花才想起来祥生还跟在后面呢。她就停了下来,等祥生慢慢赶上。待祥生走近了,她咽了一口唾沫,让自己镇静下来,然后说:‘把心放到肚子里。跑,往哪里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还没有走进村委会大院,就听见有人在喊,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的嗓门那么大,跟驴叫似的。繁花根本想不到,那人竟然是李铁锁。活见鬼了,这个铁锁向来低眉顺目的,一副可怜相,这会儿是吃了豹子胆了?放跑了老婆,他还有理了?到了会议室门口,繁花没有进去。繁花倚着门框站在外面,她倒要看看铁锁要耍什么把戏。那么多人都在抽烟,烟雾向门口涌来,繁花的眼泪都要呛出来了。
铁锁也拿着烟,但他没有吸,而是捏在手里。铁锁那副架势,繁花还是第一次看到:脚踩板凳,手撩褂子,还梗着脖子,很有点像老电影里的地下党。繁花看他不说话了,正要进去,铁锁突然又开口了。铁锁捏着那根烟,指着庆书,说:‘我可把话撂到这儿了,雪娥三天不回来,我就敢把这房点了。反正过不成了。‘庆书的身体一直向后仰着,差点连人带椅翻到后面去。铁锁又说:‘明天我就去你家吃饭。你家吃完了,就去他家。他家吃完了,我就吃孔繁花的。**总不能叫人饿死吧。‘铁锁越说越来劲了,把睡觉的事都安排好了,时间
都已经安排到数九寒天了。‘天冷了,还得有人给我暖被窝,你们研究吧,让我先去哪一家。我还得铺着红床单,盖着红棉被,头枕花枕头,脚蹬床头柜。‘他这么一说,繁花知道了,他平时睡觉都是头朝床尾,因为脚蹬床头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