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让他算,必须送给他几样东西。瘦狗问:‘孔支书,你猜都是什么东西?‘繁花说:‘我猜不出来,我又不是瞎子。‘瘦狗说,他要的东西多了。说着,就学着瞎子的样子,唱开了:一两星星二两月三两秋风四两云五两蒸气六两烟哪八两大雾九两琴音晒干的雪花啊你再给俺称半斤繁花听进去了,说:‘他可真会要。菩萨听了,也要犯难的。‘瘦狗说,可不是嘛,后来好说歹说,终于把人家说动了。钱,最后也总算塞给人家了,五百块钱,够买一头毛驴了。那瞎子翻着眼,掐着指头,嘴里扑噜扑噜,过了好半天,突然问,老巩家是不是有个姑奶奶,已经断子绝孙了?瘦狗说,那瞎子这么一问,把人都问傻了,谁都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姑奶奶,。那瞎子指了一下方向,说是在西北方向,近得很,离巩庄村只有二三里地。瞎子说,那姑奶奶呆在荒天野地,孤魂野鬼的,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就想找个人呱呱。找谁呢?老姑奶奶心善啊,本来想要个大人陪着呱,可大人们都是拖家带口的,都不易啊,干脆找个小孩吧,刚生出来的那种,感情还没有培养起来的那种。她就拄着拐杖,踮着小脚,开始串门了。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这个索命鬼就把三个小孩带走了。
瘦狗的声音一会儿高,一会儿低,一会儿用粗嗓,一会儿用气声。当他讲到老姑奶奶踮着小脚串门的时候,他用手指头点着桌面,嗒嗒嗒,嗒嗒嗒,活灵活现的,繁花听得脊梁骨有些凉飕飕的。瘦狗又说,瞎子刚说完,本家的一个老婶子,就一拍屁股喊了起来,说确实有这么个姑奶奶,确实是断子绝孙了,她就是官庄村孔庆刚他娘啊。繁花本来想接一句,说自己不知道这么一回事。可她刚要开口,瘦狗突然做了篮球裁判常用的暂停手势。与此同时,繁花看见有两粒泪珠在瘦狗的眼眶里打转。瘦狗咬着嘴唇,使了很大的劲,忍着,似乎要把那泪水重新憋回去,但临了还是滚落了下来。繁花想,犯得着吗?为了一个死了几十年的人。
我倒真的瞠目结舌了一下,外甥女?看着比我们小不了几岁啊,明显成年了。这丫头一脑袋小细卷发在脑后随意扎着,这初春凉嗖嗖的天气露个大腿穿双靴子,脸上倒是还算干净,没什么浓妆痕迹,这边说着话她已经走到桌前了,带过来一阵香气,还好这香水挺淡的,不刺鼻。
袁老二起身,伸手过那丫头指点了一圈,他是这么说的:“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叫宝哥,这是骨头哥,这是我新认识的华侨兄弟陈大器,叫陈哥,这个……唐墩,你叫唐叔。”
老唐刚起身堆出个笑脸伸手想跟这外甥女接触一下,一听老二的解说词愣了,委屈起来:“怎么个意思啊?到我这怎么就叔了啊?”
付裕大笑:“很明显啊,提醒你安分守己,差着辈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