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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河农经站一共十一人,只有六个编制,除了陆渐红以外,还有四个人也要参加选岗,在选岗会的前一晚,单位为他们饯行。这一晚,陆渐红喝了很多酒,他想把自己灌醉,可是那酒却像是水一样,怎么喝也不醉,等一桌喝了八瓶,陆渐红才稍稍有了些醉意,在半醉半醒之间,陆渐红想起了前女友郎晶,不过酒桌上络驿不绝的敬酒很紧凑,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去回味。又喝了三瓶白酒,干掉了两箱啤酒,酒席才散,已经快十点了,走出饭店,陆渐红回头看了眼近在咫尺的镇政府,那是他工作的地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可是在这蓦然回首之间,这幢大楼忽然变得非常陌生,这让他想起了读初中的时候。初二的时候他留了一级,当他走出班级的时候,心情与现在差不多。
十月的夜晚已经有些凉,他拒绝了同事开车送他回家,自己走在已经不知道走过多少次的水泥路上,走了一阵子,酒劲上涌,天旋地转,陆渐红今晚至少喝了一斤半,再加上啤茶的冲击,陆渐红觉得舌根有些发硬,嘴巴一张,黄的白的全都出来了。靠在湖边地垂柳呕了一阵,直到把胃里吐得空空的,这才罢了口。陆渐红晃晃悠悠又走了几步,全身发软,干脆一坐到草地上,远处有一对情侣紧紧依偎在一起,情到浓处动手动脚,这让陆渐红很是不爽,大喝一声“干什么的”,把那对小鸳鸯吓得作鸟兽散,陆渐红这才快意地长笑几声,笑到后面,那声音分明带着了些哭腔,就像是受伤的狼在嗥叫。
郎晶与陆渐红是初中时的同学,后来陆渐红考了一所中专,郎晶则读了高中,三年后,陆渐红毕业分到了农经站,郎晶则考上了无锡教育学院,今年刚刚毕业,就在镇政府对面的高河中学教音乐。两人前前后后谈了五六年的时间。距离产生美一点也没有错,这几年时间他们相聚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每次相见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再加上郎晶父母的阻力,他们格外珍惜这段感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郎晶刚刚毕业,两人便产生了矛盾,在她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分了手。
陆渐红默默地想着他们相聚时的点点滴滴,在草坪上坐了很久,夜已经深了,露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肩头,半晌陆渐红站了起来,向着镇政府大楼挥了挥手,又向高河中学挥了挥手,算是告别,然后拦了辆出租车回了家。
陆渐红的父亲已经去世了,母亲不识字,两个姐姐也早出嫁了,并没有人过问他的事,回到家里,连脚都没洗便爬上了床呼呼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