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它们极有可能伴随着我们这个世界的诞生一直存续到今天……我正在尝试构筑一个模型,在这个模型中,我们这个世界的上层秩序在不断更迭,而在更迭中消亡的那些东西,便化作碎片坠向‘深海’,最终成为这种阴影。”
“……这听上去似乎和‘统一波动理论’能建立一些联系……”温莎·玛佩尔若有所思地说道,“世界诞生早期的波动在宇宙中传递,并不断向着更深的‘界层’蔓延,在波动蔓延过程中会发生一定程度的畸变和迭代,便产生了一些让我们这些‘表层生物’无法理解的,甚至看一眼就会疯狂的‘事物’……”
“理论上,这可以是一种解释,”卡迈尔慢慢说道,语气中带着感慨,“我们在理论领域的发展已经大大超过我们对现实物质世界的理解,在计算和逻辑的层面上,这个世界正越来越呈现出光怪陆离的姿态,在这个时代,只要深入思考,我们几乎每时每刻都可以以全新的角度对这个宇宙作出解释——无数的新理论正在被提出,无数的猜想正在等待证实,无数的探讨,验证,驳斥,辩论……温莎女士,你有想象过这样的景象会出现在自己的有生之年么?”
“从未想象过——仅仅几年前,这个世界对我而言还是明晰且易懂的,”温莎·玛佩尔笑了一下,轻轻摇着头,“那时候甚至有许多久负盛名的学者认为我们已经到了人智求索真理的边界,我们认为我们已经理解了这个世界上能够理解的大多数理论,而那些无法解释的东西也隐藏在我们已经探明的道路之间,或者是神明们理所当然的权柄,然后……我们就发现了深海,发现了起航者留下的遗产,发现了魔力的波动性质,发现了神明被杀也会死,以及……那个差点让无数老牌学者和法师在皇家议会里打起来的统一波动模型。”
“你们还差点打起来?”卡迈尔有点惊讶,“听上去这个理论模型在提丰引发的冲击比在塞西尔还要大……”
“提丰是老牌魔法强国——老牌魔法强国便意味着我们有着大量根深蒂固且顽固不化的学术流派,”温莎·玛佩尔淡然说道,“传统的法术体系扎根于我们的社会,一代又一代的魔法研究者和记录着们都在这套成熟的体系中被培养出来,这在过去的很多年里赋予了提丰强大的国力,但当激烈变革到来的时候,坚韧的高墙就变成了难以砸碎的栅栏,有太多德高望重的学者在这个过程中受到了打击,甚至……一蹶不振,这其中甚至包括不少让我都深感敬佩的前辈。”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上方阴暗混沌的深处,又有一片微光似乎正在从那黑暗中浮现出来,那应当是商业之神的神国,它是脚下这艘巨舰的“下一站”。
在这一瞥间,温莎似乎从提丰传统学者们在“统一波动模型”面前混乱狼狈的景象联想到了那些神国穹顶之下光芒万丈的神明——在那光明灿烂的神座之上,亦是一个个在时代变化面前摇摇欲坠的身影,从某种意义上,凡人与神明的命运似乎也没有什么区别。
但很快,她便摇了摇头:“不管怎么说,我仍认为这是最好的时代——在有生之年可以看到这些巨大的发展,看到凡人举步迈入一片如此广阔的未知世界,这对于一个法师而言是极大的幸运,或许我们中的很多人穷其一生都无法抵达这些新领域中任何一个的尽头,但永远走在探索之路上总好过坐在一堆陈腐的古书间做着自己已经无所不知的美梦。”
“……是的,这确实是个好时代,在凡人已知的历史上,我们从未像今天这样距离世界的真实如此之近,”卡迈尔的目光在温莎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随后轻声说道,“所以我们必须保护这个时代——我们的文明正要走出襁褓,不能就这样夭折掉。”
温莎微微点头,看着又有几名穿着法师长袍的提丰学者从附近走过,他们以塑能之手托举着另外一个半人高的圆柱体,向着不远处那道通往飞船内部的通道走去。
“……这些东西真的会管用么?”她忍不住问道,“那里面到底有什么?”
“是‘毒药’,但我不能告诉你更多,”卡迈尔摇了摇头,“事实上连我都不知道整个计划的全貌——它的关键部分掌握在陛下手中,而陛下说过,这是在事情走到不可挽回的一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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