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似乎是一个关于英雄和骑士的故事。
但又不是英雄和骑士的故事。
在三十二号已有的记忆中,从未有任何一部戏剧会以这样的一幅画面来奠定基调——它带着某种真实到令人窒息的压抑,却又透露出某种难以描述的力量,仿佛有钢铁和火焰的味道从画面深处不断逸散出来,围绕在那一身戎装的年轻骑士身旁。
它不够华丽,不够精致,也没有宗教或王权方面的特征符号——那些习惯了传统戏剧的贵族是不会喜欢它的,尤其不会喜欢年轻骑士脸上的血污和铠甲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这些东西虽然真实,但真实的过于“丑陋”了。
旧日的贵族们更喜欢看的是骑士身穿华丽而张扬的金色铠甲,在神明的庇护下铲除邪恶,或看着公主与骑士们在城堡和庄园之间游走,咏叹些华美空洞的篇章,即便有战场,那也是妆点爱情用的“颜料”。
那些涂脂抹粉的金丝雀承受不了铁与火的炙烤。
然而从未接触过“上流社会”的普通人是想不到这些的,他们并不知道当初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们每日在做些什么,他们只以为自己眼前的就是“戏剧”的一部分,并围绕在那大幅的、精美的画像周围议论纷纷。
三十二号也久久地站在大礼堂的外墙下,抬头注视着那足有三米多高的巨幅画作——它的原版可能是出自某位画师之手,但此刻悬挂在这里的应该是用机器复制出来的复制品——在长达半分钟的时间里,这个高大而沉默的男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绷带覆盖下的面庞仿佛石头一样。
直到搭档的声音从旁传来:“嗨——三十二号,你怎么了?”
高大男人这才如梦初醒,他眨了眨眼,从魔影剧的宣传画上收回视线,困惑地看着四周,仿佛一时间搞不清楚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搞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在这里,但很快他便反应过来,闷声闷气地说道:“没事。”
“你的话永远这么少,”肤色黝黑的男人摇了摇头,“你一定是看呆了——说实话,我第一眼也看呆了,多漂亮的画啊!以前在乡下可看不到这种东西……”
说话间,周围的人群已经涌动起来,似乎终于到了大礼堂开放的时刻,三十二号听到有哨声从不远处的大门方向传来——那一定是建设队长每天挂在脖子上的那支铜哨子,它尖锐响亮的声音在这里人人熟悉。
搭档又推了他一下:“赶紧跟上赶紧跟上,错过了可就没有好位置了!我可听上次运送物资的机工士讲过,魔影剧可是个稀罕玩意儿,就连南边都没几个城市能看到!”
啊,稀罕玩意儿——这个时代的稀罕玩意儿真是太多了。
三十二号没有说话,他已经被搭档推着混入了人流,又跟着人流走进了大礼堂,许多人都挤了进来,这个平常用来开早会和上课的地方很快便坐满了人,而大堂前端那个用木头搭建的台子上已经比往常多出了一套大型的魔导装置。
它看上去像是魔网终端,但比营地里用来通讯的那台魔网终端要庞大、复杂的多,三角形的大型基座上,有数个大小不同的投影水晶组成了晶体阵列,那阵列上空微光涌动,显然已经被调试就绪。
三十二号坐了下来,和其他人一起坐在木头台子下面,搭档在旁边兴奋地絮絮叨叨,在魔影剧开始之前便发表起了见解:他们总算占据了一个稍微靠前的位置,这让他显得心情相当不错,而兴奋的人又不止他一个,整个礼堂都因此显得闹闹哄哄的。
然后,大礼堂里设置的机械铃急促且尖锐地响了起来,木头台子上那套复杂庞大的魔导机器开始运作,伴随着规模足以覆盖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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