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尔德南,黑曜石宫。
一个难得的晴天,有阳光驱散了笼罩在整个奥尔德南地区的薄雾,灿烂的光辉从天际洒下,穿透稀薄而浅淡的云层,斜斜地洒在黑曜石宫的庭院内。
宫殿一层的小花厅内,侍从打开了朝向庭院的窗户,清新的晨风穿过窗外的灌木丛,不急不缓地吹进小厅,罗塞塔·奥古斯都坐在靠窗的长椅上,半边脸被阳光映亮,仿佛镀着一层微光。
“哈迪伦传来了消息,他在奥兰戴尔之喉扑了个空,”罗塞塔抬起头,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玛蒂尔达,“他之前正好在奥兰戴尔附近视察工厂,却仍然没能察觉那些永眠者是什么时候撤离的。”
“如果一个隐秘组织已经在我们的帝国经营七百年,那么当他们铁了心要秘密撤离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难以察觉和拦截就是正常的结果,”玛蒂尔达端坐在自己的父亲对面,金色的细链从发丝间垂下,在她脸颊旁晃动出细碎金光,“我只是没有想到,高文·塞西尔会站在这一切的背后……”
罗塞塔看了玛蒂尔达一眼:“从时间判断,当永眠者教团遭遇意外、展开撤离计划的时候,也正是你留在塞西尔城的那几天。”
玛蒂尔达忍不住皱了皱眉,脸上露出有些遗憾羞愧的神色:“是……那些天我就在高文·塞西尔附近,我却什么都没察觉……”
罗塞塔的表情却很淡然:“如果连你这样的年轻人都能随随便便发现他的秘密,那他就不是塞西尔的皇帝,提丰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高文·塞西尔的秘密……”玛蒂尔达下意识嘀咕着,接着抬起眼睛,“父皇,‘域外游荡者’这个秘密可以用来动摇他的统治权威,如果他不再是‘高文·塞西尔’,那么他依靠开拓英雄的威望得到的支持一定会大受动摇,此外他与永眠者存在联系,这一点是否也能……”
罗塞塔扬了扬眉毛,看着玛蒂尔达的眼睛,似乎略带笑意:“我记得你前不久还说过他是一位亲切而且慷慨的长辈,与他的交谈让你学会了很多东西。”
“……我不否认我对他有一定的尊敬,不管他是不是真的‘高文·塞西尔’,”玛蒂尔达一脸认真地回答,“但他也终究是我们的对手,不是么?”
“……玛蒂尔达,你又有些成长了,”罗塞塔静静地看了自己的女儿片刻,眼角噙着笑意慢慢说道,“只不过你成长的还不够,有些事情你说错了。
“我们那位‘对手’,他在南境崛起的时候确实是依靠‘高文·塞西尔’的身份得到的支持,但他坐上皇帝的位置,靠的可不是‘高文·塞西尔’这个身份,他维持对帝国的统治,靠的也不是这个名字。”
玛蒂尔达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问了一句:“那他依靠的是……”
“当然是他的军队,还有他大力培养起来的官僚,我的孩子,”罗塞塔突然笑了起来,“你平常可不是反应这么迟钝的——你没想到这些?”
玛蒂尔达脸色略带尴尬:“我……”
“没关系,你还年轻,”罗塞塔笑着摇了摇头,“就像我说的,让一个皇帝坐在那个位置的,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好名声当然重要,它可以让你的冠冕看起来更漂亮,也可以让你在那个位置待的更舒服一点,但军权和政权才是决定你能不能继续在那个位置待下去的关键因素。遗憾的是,高文·塞西尔二者都有,而且抓得非常牢靠。
“如果他失去了对军队以及对社会秩序的控制,那不用我们动手,旧安苏时代留下的无数遗民就会跳出来给他安一大堆篡位者的名头,他的‘复活’也毫无疑问会变成魔鬼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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