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如果某些人站在同样的位置上,他们百分之百会这么干。
威尔士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出声喊叫的贵族,慢慢说道:“全力守住这座城,等待七天后的支援,这是命令。”
“殿下,您还不是国王,您还不能直接下这种命令!”被威尔士注视的王都贵族惊叫起来,“至少您要等……”
“路克雷伯爵,”威尔士打断了他,“你的家人,情妇,珠宝以及本应守在城墙上的骑士们现在都在什么地方?”
路克雷伯爵瞪大了眼睛,似乎终于从这个缺乏威严和存在感的“名义王储”身上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和震慑:“我……我……”
威尔士平静地说道:“路克雷伯爵,你不该把他们送出城的,这是叛国。”
路克雷伯爵张了张嘴,似乎还想发出几句辩护,然而他只来得及从喉咙里挤出几个毫无意义的音节——一柄装饰着金色花纹的王家佩剑不知何时已经刺穿他的喉管,精准,无声,瞬间致命。
威尔士微微侧开身子,看着那位王都贵族像一个破麻袋般倒向地面,一股喷射出来的血液溅在他脸颊上,而他垂在身旁的长剑表面,已经浸染了一层刺眼的血光。
周围瞬间寂静无声,只有令人难以忍受的死寂和一双双隐含着震惊和恐惧的视线在空气中交错,几乎有一半的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因为这事实实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就在这金橡木厅中,在这安苏王国最神圣庄严的地方,威尔士·摩恩竟当着几十个王都贵族的面,亲手处死了一个伯爵?!
大厅中的另一半人,则不动声色地看着这一切。
威尔士甩了甩长剑上沾染的血液,迈步走向大厅尽头的那张座椅,而直到这时,震惊失声的贵族们才仿佛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纷纷惊呼、躁动,但一阵阵沉重的铁靴踏地声突然响起,打断了每一个想要发出质疑的声音——
大量全副武装的骑士冲进了金橡木厅,迅速控制了大厅所有的出入口并包围了大厅中央的会议长桌,身穿蓝色战斗法师袍、内衬锁甲的科恩·罗伦随后进入大厅,高声宣告:“王室骑士团原团长海拉克·博格因纵容士兵逃亡被剥夺团长一职,即日起幽禁。
“依军制,我已接任王室骑士团团长职位。
“王室骑士团向威尔士·摩恩陛下宣誓效忠!”
威尔士·摩恩陛下?!
一双双惊愕的视线看着眼前这令人猝不及防的局势变化,他们看着那个已同时具备超凡骑士和法师之力闻名的骑士团“副”团长大踏步地走进大厅,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跨过路克雷伯爵的尸体,仿佛终于开始明白过来今天这里要发生的事情,而此刻威尔士·摩恩已经来到了大厅最深处的那张座椅前,这位曾经离开白银堡二十年的王储转过身,慢慢坐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视线扫过所有人。
路克雷伯爵的鲜血沾染在他脸上,那张被所有人轻视了二十年的面孔在这一刻显得令人恐惧。
“从今天起,我加冕为安苏国王。”
听到威尔士·摩恩平淡的声音,大厅中响起了窃窃私语,人们惊疑不定地互相看着,有的人还在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而有的人却下意识地冒出了疑问:谁来举行这加冕仪式?
就在这时,有位于大厅门口附近的贵族低声惊呼起来:“法兰克林大公来了!”
人们伸长了脖子,一双双眼睛注视着正走进门口的柏德文·法兰克林,这位摄政公爵缺席了整场会议,而在人们看清他手上拿着的东西之后,一种难以言喻的寂静笼罩住了所有人。
柏德文·法兰克林手中托着国王的金冠。
这位西境公爵在门口站了片刻,随后他迈开脚步,一步一步走向大厅尽头的——王座。
有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
这里是金橡木厅,不仅仅是召开最高级贵族会议的地方,也是国王加冕的场所;
威尔士·摩恩的一身华服,其实是国王加冕时的礼服;
那柄处死了路克雷伯爵的纹饰长剑,是国王接受加冕时的礼仪佩剑。
在一双双充斥着紧张、畏惧、期待、惊愕等复杂情绪的眼睛注视下,柏德文·法兰克林跨过了最后一段距离,他来到威尔士·摩恩面前,手中的金冠微微举至半空。
但他的动作静止在这里,没有继续下去,没有将金冠戴在新国王头上。
威尔士自己伸出手,接过了那沉重的冠冕,慢慢将其放在头顶。
大厅中,每一位王都贵族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从今日起,安苏将不会再有摄政公爵了。
威尔士·摩恩戴着曾经为埃德蒙准备的新王冠冕,默默地注视着大厅中的一切,几秒种后,他站了起来,将染血的国王之剑慢慢举起:
“守住圣苏尼尔!
“这是国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