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断道:“先让她到抱厦里喝碗热茶,一会儿再去。”
……
黑沉沉的柴房里并没有因为太阳出来而亮堂多少,光线从狭小的窗子里射进来,隐隐有灰尘飞扬。
窗下蹲着两个人,一个穿着件褐色绸旧直裰,头戴一顶旧毡帽,冻得直发抖;身边的老妇人要精神些,身上的酱紫色的窄袖对襟绣花袄儿又厚实又鲜亮,此刻仿佛是被老头子抖得有些心烦意乱,不客气的就是一肘子捅过去,骂道:“死老鬼,你就不能装个死人,少点儿动静,裤子里的那玩意儿是摆设不成,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和你凑了一块,没本事挣钱还孬的不行!”
干瘦男子被撞了个倒仰,露出一张铁锅脸,面皮黑瘦,毡帽下露出一窝子黄头发,就连稀疏的几根胡子也是黄白相间。他狼狈的爬了起来,咬着牙,恨声道:“你个婆娘连累我至此,没老大耳刮子抽你就是老爷我脾气好,你还敢先动手!”
“连累?”妇人大怒,声音也拔高了起来,“你个老不死的,吃老娘的,喝老娘的,摸了老娘的银钱去红玉街旁边的巷子里找暗娼……那时候怎么不怕银子咬手。出了事,倒是横起来了!我告诉你,别想逃出去找你那相好,便是老娘死了,你都要给我陪葬!”
那妇人生的一张鞋拔子脸,愤怒之下,脸上的麻子都像是要跳出来一般。这般狰狞的模样倒是吓得男子一个哆嗦,浑不敢再多说,自己摸索着又爬到妇人身边蹲下。
“这下可全完了……”过了一会儿,干瘦男子才叹气道:“忙乎了一辈子,在富贵人家也晃荡了好几回了,怎么临了还看走了眼,惹下这么个**烦,棺材本儿都白攒了。”
妇人也很是后悔,拍着大腿骂道:“几笔大生意都平平顺顺的,偏随手的一笔生意闯了祸,真他娘的不走运。”
干瘦男子将手拢进袖子里取暖,愁眉苦脸道:“我瞧着这不像是个普通的大户人家,如今可怎生是好?隔壁牛大富还欠我五两银子呢,要是见我不在,肯定要赖了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妇人一巴掌拍在头上,怒声道:“这会儿还惦记你那五两银子!真是狗改不了吃屎,要是指望你,早就活不下去见祖师爷去了。”
见男子露出谄媚的笑容,她才得意的收回了手,“也不打紧,我瞧着那呆姑娘没什么心眼,举止谈吐虽然故作高雅,但骨子里的土气可瞒不住我这双眼睛。要说是哪家千金小姐,我是不信的,也就沾点儿亲的什么远房亲戚罢了,没什么了不得,待会儿好好磕头认错,求老爷太太饶命便是。”
“我可是门儿清,那些太太们最爱讲仁善慈悲,底子再狠毒,面子上都要做的漂漂亮亮的,犯不着为了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坏了自己名声……你就瞧好儿吧。”
妇人眼底全是信心,“再说了,又不全是我的错儿,要不是那姑娘急吼吼的惦记着要做少奶奶,我能下手?难不成人家小姐好端端、规规矩矩的在绣房里绣花儿绣草儿,我还能去闺房里拉出来不成。她们底气也不足,怕什么,顶多一顿板子了事,万不敢捅到衙门里去。”
干瘦男子一听顿时喜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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