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盘进进出出的忙碌丫鬟们,貌似里头有不少人。
想想也是,自古都是人往高处走。雨竹小心的扶着华箬的手上了台阶,迎面就是低低的惊呼:“二太太,您怎么来了,路滑着呢。”
就有小丫鬟快步进去禀报,雨竹进去之后略略一扫,果然坐了不少来拜年的女眷。
上面两席坐着两个精神奕奕的老太太,东边单设一席,用的是雕花护屏矮足短塌,引枕,皮褥俱全,上面设着一个轻巧黑漆描金小几,放些茶盏、漱盂和巾帕,谢氏坐在上面。
底下一辈的有总兵的夫人、翰林夫人、礼部侍郎的夫人……一眼望上去有熟悉的也有陌生的。
有好几个都认识雨竹,见她进来都笑着起身问候。
谢氏有些无奈的看了雨竹一眼,见她乌黑的青丝简单地绾了堕马髻,衬着脸蛋满月似的晶莹,一副气色极好的样子,这才放了心。不过等见过礼后,还是让杨妈妈拿手炉给她。
“这日子过得真快,这丫头出嫁的那天似乎就像是昨天,这就要当娘了。”上首左边的老太太端详着雨竹,忽然笑出了声。
雨竹这才看清来人是陈三***祖母贺氏,忙又要起身。
“坐下罢,那么客气做什么,我跟你外祖母自小就玩在一块的,她外孙女就是我外孙女,没那么多规矩。”贺氏脸庞有些方,乍一看上去有些严肃,但说起话来倒是很和软。
说罢,又指了旁边一个女孩,笑道:“这是我外孙女慧娴,带她出来见见世面。”
雨竹看那姑娘约莫十五六岁,穿着一件粉紫色刻丝牡丹菱锦通袖袄,脸是标准的瓜子脸,杏眼桃腮,唇角微微上翘,十分可亲的模样,端是个美人。
见雨竹看她,也不羞涩忸怩,大大方方一笑,让人看着就喜欢。
这是什么意思,仿佛是特意介绍给自己的……雨竹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飞快绕了几个弯。
谢氏眉头微皱,想要扯开话题,贺氏却已经开口了:“……上次太后娘娘大寿,听说你绣了幅炕屏做寿礼?”
雨竹疑惑的点了点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不少人都知道,没什么好隐瞒的。
贺氏笑容盛了些,身子微微前倾:“我娘家的侄媳妇赶巧看见了,回来夸得跟什么似的,说是真的都像能飞出来。”
雨竹脸颊上慢慢染上了浅浅红晕,极不好意思的样子,谦虚道:“您夸得我都快找不着北了,可实在当不起。”
坐着的些太太小姐窃窃私语着,都露出些不信的神色。
“她自己女红就出挑,不会夸错的。”粗粗解释了一句,贺氏复又指着慧娴笑道:“这丫头就喜欢绣些花儿草儿的,你要是不嫌烦得空就指点指点吧。”
接着她从头上拔下根白玉一笔寿字簪,开玩笑似地道:“我连束脩都备好了。”那簪子是由一块纯净的羊脂白玉细细雕琢而成,奇妙的是,簪梃竟然是寿字的最后一笔质地润泽细腻,线条流畅漂亮,从簪头到簪尾都透着低调的奢华。
雨竹眼睛几不可见的亮了一下,好东西,虽然是老人家用的,给杨氏用也是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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