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妈妈了?”傅景朝看着她。
她没说话,长长的睫毛微垂着,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
傅景朝似乎妥协了,把手里舀好的另一碗鸡汤搁下,盛了一勺米饭放在汤里,用勺子轻轻搅散开,喂了一勺鸡汤泡饭到她唇前:“乖,张嘴。”
乔暮一口一口的吃下,不一会一小碗鸡汤泡饭全进了胃里,整个身体宛如吸收了这碗鸡汤泡饭的热度。
“还要吗?”他用纸巾轻轻擦拭她嘴角。
乔暮摇头。
傅景朝把碗搁到一边,思考着什么,大手握着她的小手开口:“苏璇一个月前生了,是个男孩,傅家很高兴,十九号摆满月宴。”
男孩?
一定很可爱吧。
他们夫妻颜值都高。
她小时候一直想要个弟弟,乔昀出生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高兴……
乔暮胡思乱想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可笑,苏璇都不认她了,她在这里自作多情不显得很讽刺?
她闭着唇没吱声。
傅景朝把她手指握住在唇前亲了亲,“对了,你醒了要让邢姨过来看看。”抬手按了床头的铃,不一会邢医生带着护士过来检查。
邢医生做事风风火火,照例把傅景朝轰了出去。
乔暮看着邢医生莫名的亲切,话也多了一些:“邢医生,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七天。”
“那这个手术做完了,真的可以那样吗?”
邢医生检查完了,脱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你是说同房?”
乔暮拉上裤子,羞涩的嗫嚅:“……对。”
邢医生拿笔在病历本上写了几行字,利落的挂到病床头。脸上没有一丁点不耐烦,态度极好:“得半个月,另外记得别做激烈运动,像跑啊跳啊之类的都别做。”
“哦,谢谢。”乔暮手指蜷了蜷,脸都红了。
邢医生倒没转身就走,双手插在白大褂里瞧着她细嫩光滑的脸,叹一声说:“景朝父母现在都在漓城,正为了司宸那臭小子的事着急上火,你和景朝的事我瞒着没说,要是被他们夫妻俩知道还不知道要气成什么样子。你年纪轻,我得提醒你一句,等康复了节制点,别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来。人生在世,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千万别惦记着什么本该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乔暮又怎么听不出来邢医生这话中的意思:认为她和傅景朝不过是露水情,长不了,所以最好做措施,别不小心有了,就算有了,也别以为可以母凭子贵,觊觎傅太太的位置。
她将裤子整理好,笑得很是平静:“我知道,谢谢邢医生。”
邢医生看她很是乖巧懂分寸的样子,没再继续说什么,又嘱咐了她两句拉开门走出去。
门口,傅景朝在讲电话。
乔暮转头发现自己的手机在枕头边上,动手术前特意关机了,所以取过来直接开机,有一条是傅司宸发过来的语音,谈的是工作上的事:“给你接了一个通告,你将和席英轩出席一个影视剧颁奖活动,你们充当演唱嘉宾,演唱那首《问蝶》。现场真唱,所以这几天你记得多在家里练练。”
她回复过去:“知道了,这个活动什么时候举办?”她得问清楚,万一在她住院期间只能推掉。
语音发送过去,傅司宸很快回复过来:“这个月十八号。”
十八号?
今天三号,她有一周就出院,时间上肯定够。
她第一次参加这种颁奖活动,有些紧张和小兴奋,不太懂中间的流程,索性拨了电话过去:“小傅总,你说的这个通告演出费多少?”
“十万。”
“十万?我个人收入,还是和公司分成前的数额?”
“当然是分成前的数额。”
十万的话就算分成后到她手上也是好几万。
乔暮心动,咬咬唇说:“好,那我要准备什么?”
“演出服装你自己准备,其它的公司会安排。”
“嗯,我知道了。”乔暮回答完,赶在傅司宸挂电话前急忙问:“齐霜呢?你们真的要结婚了吗?”
“当然,下个月八号在帝都办婚礼,霜霜说要请你当伴娘!”傅司宸声音中含着笑,似乎心情不错。
“哦,恭喜啊。”乔暮五味杂陈,低声警告道:“傅司宸,不许你欺负齐霜,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是我老婆,我欺负她做什么?”傅司宸嗤笑。
这样最好。
乔暮没再说这个话题,挂掉手机。
傅景朝这时走进病房,关上门:“和谁打电话?”
“傅司宸。”
“说什么?”
“工作上的事。”
他见她回复得非常顺,失笑着坐到椅子上给她削苹果:“是不是担心齐霜,警告那小子不许欺负她?”
这都被他猜到了,乔暮接过他削好的一瓣苹果,脆生生的咬了一口说:“这当然了,齐霜已经够可怜了,要是他敢欺负她,他就禽兽不如!”说完这句,她觉得奇怪:“傅司宸说下个月八号办婚礼,地点在帝都,也就是说你父母同意他们婚事了?”
“能不同意吗?”傅景朝又递了一瓣苹果给她,剩下的都装进透明保鲜盒里:“证都领了,生米煮成熟饭。”
这么说是同意了?
如果这样的话,那齐家应该有救了。
齐霜的牺牲也是值得的,起码保全了父亲的生命和大半辈子的心血。
乔暮替齐霜松了口气,手里抱着保鲜盒,津津有味的吃着他切成一小瓣一小瓣的苹果,却见他慢条斯理的拿起剩下的苹果核啃起来。
她双眸睁大,呛得咳嗽看他:“你……你怎么吃苹果核?”
他捏捏她的脸蛋,口吻显得理所当然:“还有这么一大块苹果肉,多浪费。”
她:“……”眼睁睁看着他真的把苹果核啃得干干净净,她心中有着一层异样,有点感动,有点亲切,还有点小小的羞涩。
小时候的记忆中一家三口,她和苏璇吃着苹果肉,乔一年津津有味的啃苹果核,这世上大约也只有最亲近的人才会做这种看似平常,却透着温馨的举动。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傅景朝把苹果核啃完了,抽了纸巾优雅的擦着手指,高大的身影逼近她,声音低迷:“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傅景朝,你走开啦。”乔暮咬唇,她本来没想什么,被他这么一说,脸蛋绯红,倒真像在想什么似的。
“暮暮,我想要。”傅景朝唇片离她极近,说话时双唇蠕动若有似无的摩擦着她的唇,仿佛间有很多细小的电流从彼此的唇间蔓延扩散。
“不行……”她躲着他的薄唇,手中的保鲜盒隔到两人之间,低声哄起来:“我刚做完手术,不可以……你再忍忍,我问过邢医生了,她说半个月,也就是两周后就可以了。”
傅景朝看着她苦口婆心劝说的模样,扬唇笑:“你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我不过是说想亲你,你倒想到那上面去了。嗯,这下能看出来了,到底是谁比谁急。”
“你……”乔暮脸红到耳根,说不出话来。
他手臂撑在病床上,黑亮的眸注视着她,点了点她的鼻尖:“你什么你,难道不是?我都没急着问邢姨什么时候能亲热,你倒迫不及待问上了。”
“我……唔……”她粉红的唇被堵住了,所有的话都被他卷进唇舌间,和着彼此的津液吞进了肚子里。
……
晚上睡觉,傅景朝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晚安。”
灯光熄灭,乔暮躺在病床上,借着窗外微弱的光,看着他在沙发上躺下的一幕。心里流淌过丝丝甜意。
“二哥。”
“嗯?”
“没事,我就想叫叫你。”
“……”隔了几秒,他似乎在笑她:“又在想不可描述的事情?”
“……”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正经的时候,逮着机会就调戏她。
她揪着被子,不敢再跟他说话,脸蛋有些微烫,眼睛始终看着他躺的那片阴影处,
似乎是因为有他的陪伴,这一晚在病房乔暮睡得很安稳,梦回,她又回到了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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