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了门,田庆国摸住老婆的手,勉强笑着:“家娟,苦了你了,这辈子没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还让我……让我过上有儿的日子,耽搁你了。”
恐怕这大半辈子,丈夫都没说过如此暖心又揪心的话来,女人不太习惯,也跟着想落泪:“她爸,我跟了你,就是你的人,咱们一家三口就该一条心。你别总说这么让人担心的话了好不好,怪吓人的。”
是挺吓人的,她担心男人会想田兆路一样选择自杀。事情,不还没到那一步么。
聊着,魏准来了,大门敞开着,进来就喊叔叔阿姨。
“哦,是魏准来啦,坐吧。”
魏准没坐,问:“秀珍呢?”
“在里屋呢。”田庆国冲里面喊:“秀珍呐,秀珍?”
没人应,魏准自己过去了,推开门,看到秀珍坐在梳妆台面前,对着镜子看。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梳头,可她并没有梳头。
“秀珍?”魏准去碰了秀珍的肩膀。
还是没反应,人眼睛睁开着,对着镜……镜子呢?
镜子还在,但玻璃反照不出人来,全是黑的,像被涂抹上了一层黑色的油漆。
“秀珍?!!”魏准大喊道:“叔叔!!快来!!!秀珍她!——”
田庆国起身时,板凳都倒下了,他冲进房门,跟老婆差点儿撞起来,秀珍发呆,不说话也不动弹,就这么盯着镜子。他抓摇女儿,喊闺女,喊名字。干脆,给女儿来了一巴掌。
“喂!!!”
“嗯?——”这巴掌把秀珍给拍醒了,歪着头,傻不愣蹬的:“爸爸,魏准……你们怎么了?”
这下好了,妈搂着女儿,话语短促:“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两个男人松懈一口气,魏准还看到镜子黑乎乎的,用手去摸,没有任何东西涂抹的痕迹,很光滑。
魏准拿走镜子,太邪性,却被秀珍给抓住了:“你要干什么——把镜子放下。”
这话多魏准是当头一棒,不是因为镜子的事,不是因为秀珍说这话的语气态度,而是……她的话,很不像农村人了,和之前的秀珍判若两人。如果是过去,秀珍会说‘你们咋了’、‘你要干啥’,可现在她说的却是‘你们怎么了’、‘你要干什么’。
这还是秀珍吗?
难道她被魏准带的学会不说下乡话腔了,不对,要变早变了,不会等到现在。
魏准手力气渐小,秀珍把镜子给拿了过去,重新摆在梳妆台上,语气轻佻:“这是我的镜子,你一个男人拿它做什么。”
田庆国和老婆对看着,摸不清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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