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去见萨珊了,他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将死之人,他的心已经极静。走出房间,李肃看着门口的两名帝国士兵道,“备车,我要外出。”
“喏。”沉稳得没有一丝波澜的回答声里,一名帝国军士兵转身离去,另一名帝国军士兵则站到了李肃身后,两人走向了远处的黑暗。
驿站门前,一辆马车静静地停在了那里,看着登车的李肃,颜良和文丑的心情都有些起伏,他们究竟是毫无意义地死在这里,还是能够完成自己肩负的使命,都看李肃此去了。
距离驿站远处的一处民居的楼上,看着那辆驶入黑暗中的马车,琐罗雅斯德教的探子们紧张了起来,他们在这里守了几天几夜,却毫无动静,现在那些塞里斯人终于动了,报信的人被派了回去,大教宗的命令让他们不敢贸然行事。
黑暗中,马车走得并不快,简直就像是故意让后面跟踪的人不至于跟丢一样,李肃坐在车厢内,闭目养神,既然已经做了决定摊牌,他就不会有半点犹豫。
消息被一波波地送回了萨珊手中,到最后他惊讶地发现,塞里斯人的马车并不是去找他所猜测的那些苏林家族的余孽,而是朝他的府邸方向而来。
“你们究竟想做什么?”低声自语间,萨珊的神情变得复杂无比,过了良久以后,直到再一次的消息送回,他看向了身边的管家,“准备欢迎客人。”
萨珊依然不确定塞里斯人的目的,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来的塞里斯人绝不是来找麻烦的,当他在重新点上鲸脂,灯火通明的大厅内坐下的时候,门外客人已经到了。
李肃走进大厅的时候,他身后的两名帝国军士兵对于极尽奢华的厅堂没有一点反应,就仿佛那些金碧辉煌的摆设只是些破铜烂铁,而那些身材婀娜的侍女则不过是木雕泥塑。对于这些帝国军人来说,或许他们的身子不是铁打的,但他们的心却比铁更硬,一旦奉领军令,那么他们眼中就只有军令,再无其他。
萨珊从未见过有人对他的厅堂毫无反应,过去他总是能从其他人脸上的变化看到他们的内心,但是今天他却失望了,走进来的三名塞里斯人,其中两人就像是坚硬的花岗岩一样,或者说像是没有感情的钢铁傀儡,而另一个则像是一座平平无奇的山峰,什么也瞧不出来。
萨珊不知道这样的人在东方帝国是有很多,或者还只是面前这三人,但毫无疑问,他已经将这三人当成了最难对付的敌人,这世上不会有没有感情的人,通常让人觉得没有感情的人只是他不如普通人有复杂的感情,在他们心里就只有一种最强烈的感情,以至于掩盖了一切,而这样的人在宗教里就是最虔诚的信徒,他们可以毫不眨眼地献出自己的生命,而不怕死的人往往是最可怕的人。
就这样,在萨珊的小心翼翼中,李肃坐在了主人为他安排的座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