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律法的观念。唯一的规矩就是强者为尊。
帝国的弩阵再一次开始运转,这一次每一个五十人弩阵里的帝国参谋不需要进行太过精准的计算,因为他们地视野中只有铺天盖地的骑兵队列,这些野蛮的鲜卑人口中呼喊着他们听不懂的语言,挥舞着弯刀,朝他们气势汹汹地冲过来。
一波接着一波的箭矢快速地从弩阵中射出,这个时候帝国的参谋们要求士兵做到的只是最快速度的射击和不间断的覆盖。
黑色地铁雨一刻不停地落在鲜卑人的头上,可是和整个一万五千名汹涌冲锋的骑兵队列而言,这样的密度依然不够。比起以前的匈奴人。鲜卑人要更加凶悍和野蛮,至少在他们被打垮之前是这样。
高台上。刘宏看着快速逼近的匈奴人,不由叹了口气,弩阵虽然强悍,可是终究不能和火枪比,只要对手肯不计伤亡地硬冲,他们可以用血肉冲出一条接近胜利的道路出来,不过始终也只是接近而已。
段面沉如水地看着已经将锋线压到弩阵前三百步的鲜卑骑兵队列,开始下达了弩兵撤退的命令,在刚才不间断地覆盖式射击里,鲜卑人地伤亡数字起码超过三千以上,而且以他们这种前仆后继地《-<3 8 看 书 网^ >-》,那些被射落马的伤兵不会有一个活下来,就直接被后面跟上地骑兵给踩踏成肉泥。
高台两侧,金色的巨鼓被擂动了起来,随着前方弩兵的后撤,一直不动的步兵枪阵开始朝前移动了,随着弩阵的火力渐弱,冲锋的鲜卑骑兵仿佛受到了鼓舞一样,他们的速度更加快,都是使劲地抽打着胯下的战马,希望能在汉军的弩兵后撤前杀入,这样他们可以搅乱汉军的阵势,不过可惜的是,训练了数年的汉军士兵们并没有因为逼近的他们而显得有半点慌乱,他们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军阵的移动,就像平时训练的那样。
通常来说,人们认为骑兵强于步兵,可是事实在正面的战场上,只要步兵能够始终维持自己的阵形,那么骑兵是无法攻破他们的防御的,而现在鲜卑人就遇到了这样的情形,背城列阵的汉军步兵方阵根本没有后方可供他们进行迂回,他们所能做的就只是从正面进攻。
“都给我稳住。”枪阵里,带队的军官们大吼着,他们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兵,知道面对骑兵时,最重要的就是士兵们的勇敢,一般人在看到无数骑着马的骑兵如同庞然巨物一般冲向自己时,早就吓得两腿发软,失去了作战的信心,这样的话只是会成为被屠杀的一方,只有藐视那些冲过来的骑兵,他们才能成为屠杀的一方。
帝国枪阵的人员配置和鲜卑人相反,在最前方的是十一军团这五年里陆续加入的年轻新兵,他们的年纪不超过三十岁,没有什么作战经验,可是却有着一股血勇,在那些军官的带动下他们丝毫不惧怕任何人,在这些年轻士兵后面,是年纪在三十开外,经验丰富的老兵,而最后才是全军最精锐的部队。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里,高台两侧,巨大的金鼓被擂响了,刹那间,声动十里的鼓声压过了鲜卑骑兵如海潮般涌来的马蹄声,在敦煌城外的旷野里轰鸣着巨响起来。
在这如同雷神咆哮一般的鼓声里,羽林第十一军团的年轻士兵们刹那间忘记了一切,脑子里剩下的念头只有一个,闻鼓而进。
一手举盾,一手执枪,穿着盔甲的帝国士兵们按照平时训练的那样,以严密的阵型开始向前缓慢移动,他们就像两座黑色的钢铁堡垒一样,和汹涌而来的骑兵潮撞击在了一起。
鲜卑骑兵们胯下的战马在距离钢铁般荆棘森林前,出于生物的本能停下了前冲的脚步,几乎是在刹那间,帝国的士兵们刺出了手中的长枪,锋利的钢铁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刺穿了前方的血肉之躯。
这时候,鲜卑的骑兵们开始下马,提着弯刀,马槊,弓箭试图撕开帝国士兵组成枪阵的口子,面对严整的钢铁枪林,战马是不会傻傻地冲上去的。
血战终于开始,迈着沉重的步伐,帝国的士兵们不断地刺出手中的长枪,接着收回再刺出,机械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高台上,指挥整个步兵军阵的段也不由为这高效的杀戮机器而感到震惊,第十一军团的前身是他统帅的凉州军,在孝桓皇帝时代,就是他一手训练了这支军队,可是现在当他看着这支军队在战场上的表现,就仿佛在看着一支陌生的军队一样,比起过去的凉州军,现在的十一军团有着钢铁般的纪律,他们呼应着鼓声,相互配合天衣无缝。
两个旅的枪阵,就稳稳挡住了鲜卑人的骑兵进攻,使得弩兵部队可以从容后撤的结果,这对于敦煌城墙上的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震撼无比的,李膺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尽管他是第十一军团的主将,可是第十一军团的训练计划却是雒阳制定的,他只是负责执行这个训练计划,而这个枪阵的威力超乎他的想象。
高台上,刘宏对于眼前的景象并未赶到太吃惊,步兵枪阵本来就是用来克制骑兵的,虽然受到地形的限制很大,对于士兵的素质要求也极高,不过在眼下这种平原地形来说,却是最合适不过,更重要的是这一战,帝国的军阵是处于守势,原本以机动和灵活作为优点的鲜卑骑兵却成了进攻方,因为他在这里,那些鲜卑人在付出沉重的代价前,是不会放弃俘虏他的念头的,而这恰恰是为他们设下的死亡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