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族来说,理解帝国那博大精深的骂辞应该不是件困难的事。
日正当午,骂了一上午的鲜卑士兵已经没有了力气。而且汉军大营像死水一样没有半点动静,让他们很是气馁,就在带队地鲜卑百夫长打算带部下们回去的时候,汉军大营的营门打了开来。走出了一溜人,虽然穿着汉军以前守边部队穿的土黄色军服,不过他们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那些人是乌丸人,个个手里拿着一样黑乎乎地怪东西,就在他们疑惑不定的时候,那些乌丸人将那怪东西凑到了嘴边,接着一阵无比响亮而且的难听的脏话响了起来。
乌丸和鲜卑毗邻,以前也算是难兄难弟,都是匈奴人的家奴。只不过自从孝武皇帝时候开始,卫青和霍去病把匈奴人打得分裂成南北两部以后,帝国一直保持着对匈奴的优势,最后两家也渐渐摆脱了主子北匈奴的控制,从原本的匈奴家奴成了帝国的附庸,跟着帝国一起打北匈奴,最后鲜卑人崛起以后。便欺负起乌丸人来,于是两家翻脸成仇,现在迁入右北平地乌丸人自以为成了天朝子民,自然看不起鲜卑人,这一次鲜卑人闯入右北平。毁了他们的新家园,早就让他们憋了一肚子的气,若不是卢植的威望够高,那拉起的两万乌丸部队早就跟鲜卑人拼命了。
陈宫挑选的那些乌丸士兵拿着铁皮做的喇叭,将帝国参谋们告诉他们地骂人脏话用鲜卑话使劲地骂了起来,而且越骂越起劲。
听到乌丸人那些难听至极的脏话,鲜卑人先是愣住了,可是很快便眼红脖子粗起来,他们平时骂人,最多也就是胆小。懦夫之类的话,哪里想得到骂人的脏话居然可以这般无耻。
百来号人,拿着铁皮喇叭一字排开大骂,这声音是何等之大,整个鲜卑大营都能隐约听到那些半句不离他们女性亲人的脏话,简直气得肺都炸了。就连慕容平在听到那些无能地乌丸人说到他母亲时,也不由愤怒了起来,几乎忍不住要带兵硬冲汉军坚固的营垒。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压下了这口恶气。闷得他直想吐血,本来是想激怒汉军出营的。可是现在却成了汉军激怒他们去攻打坚固的营垒。
就在慕容平死死克制自己的时候,手底下的斥候却是传来了坏消息,和他一起留下的燕荔阳带着本部六千人马去攻打汉军大营了。
“他要去送死,让他自己去。”慕容平不耐烦地道,燕荔阳这个莽夫,他以为就凭他们的人马能冲破汉军大营吗,要是那些汉军不从那处乌龟壳里出来,他们根本拿他们没办法。
羽林第十三军团驻地中军,卢植在知道陈宫派了乌丸人去营前朝鲜卑人骂阵时,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段日子的相处,让他知道这个副参谋长虽然办事认真,可也是个不肯吃半点亏的人,不过当下属回禀鲜卑大营有骑兵来攻营时,他错愕了一下,接着笑了起来,鲜卑人主动来进攻他求之不得。
在鲜卑骑兵靠近大营前,羽林第十三军团地士兵便在军官和参谋的指挥下,进入了战斗岗位,本就精于防御的他们最擅长这种战斗。
指挥着弩阵的陈宫看着远处黑压压一片过来的骑兵部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还是他第一次指挥近五千人的弩阵,他一定要给那些鲜卑人一个深刻的教训。
燕荔阳在鲜卑各部大人素以豪猛著称,因此他地脾气很暴躁,慕容平可以忍住怒气,可是他办不到,再加上他本就看不惯慕容平地畏首畏尾,因此当那些乌丸人骂到他头上时,这位脾气暴躁的鲜卑将军立刻带着部下杀了出去,决定给那些无耻地汉军厉害尝尝。
看着越来越接近的汉军大营没有像以前那样有弩箭飞出,跟着燕荔阳的鲜卑骑兵们都是心中奇怪,不过他们仍旧按照习惯抽出了自己的强弓,朝汉军大营抛射起箭矢,掩护己方持盾的骑兵冲近汉军大营。
弩阵中,陈宫看着鲜卑人射出的箭雨,不得不承认,这些鲜卑的正规骑兵一起攒射时,还有些威力,不过可惜的是在他们那种距离抛射的箭矢还不足以伤害到拥有强盾的帝国士兵,计算着鲜卑人与大营的距离,陈宫指挥着近五千人地弩阵对冲来的鲜卑骑兵进行了扇面射击。几乎是同一时间里,五千多把弩弓同时发出了清脆的机括扣动声,羽林第十三军团这一次携带的都是蹶张弩这种重型弩,而且加上帝国太学院地改造。这种蹶张弩可以单发,也可以三发同射,而陈宫为了给鲜卑人一个下马威,这第一轮的齐射,全都装了三枚弩箭。
就在鲜卑骑兵还在惊讶汉军大营一点动静都没有的时候,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黑,接着眼前就出现了恐怖的一幕,黑压压的弩箭如同铺天盖地的蝗虫一样遮蔽了天空,发出着尖利的呼啸声朝他们落下。
先前还意气风发的燕荔阳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那么密集地弩箭,这得多少强弩才能射出来,就在他失神的一刹那,弩箭覆盖下的一片地带彻底化作了死域。
几乎连哀嚎声都发不出,那些被笼罩的鲜卑骑兵便连人带马给弩箭穿透,密密麻麻地身中几十箭,倒在了血泊中。鲜卑大营前。慕容平看着燕荔阳那前冲的队伍里,猛地空出了一片,也不由吓得打了个哆嗦,以前他们侵略汉国边郡时,也领教过汉人强弩的厉害。可是那时候最多是面对上百把强弩,哪像现在五千多张射程在四百步可以一次射出三枚箭矢的蹶张弩一同齐射,那些被弩箭覆盖地地方简直惨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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