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却仍旧无法控制心中的不安。
“世传鲛人一族,以命换子!”
安姨娘之语,犹如夏日惊雷一般,轰得欧阳淇脑中茫茫然一片空白。如魔音入耳,久久不得散去。
“以命换子,何意?”他张了张嘴,呆愣愣地问。
安姨娘不看欧阳淇迷茫中似有几分恳求的眼神,自顾自地瞅着屋外的一片墨色,漠然不语。
寂静在两人间默默地流淌着,不知过了多久,一盏茶?一炷香?抑或一个时辰?
“姨娘可有法子……”终于,欧阳淇冷静下来了。
“世上无绝对,这救人的法子自然是有的……”安姨娘转头凝着欧阳淇,出神的眼底深处飘过几缕哀痛,紧抿着的薄唇久久不语。
视线所及,乃是欧阳淇腰际之处,其上挂了一枚墨玉,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
欧阳淇轻轻抿了一下干涸的嘴唇,有些晦涩难明地猜测道:“可是这玉佩?”
安姨娘眸中神色一闪,似扶额,又似遮盖面上多余的神色,淡淡地说:“这玉佩,自有固元之用,稳固体内灵力,免教腹中胎儿将母体灵力吸食殆尽。”
欧阳淇紧握的双手方才松了些,一番谈话,仿若经历了生死折磨一般,教他生生出尽了一身冷汗,空余一阵乏力。
他这才得了空观察腰间所配,细细一番逡巡,却仍觉其与寻常玉佩无异。这枚玉佩,他并不知由来,只晓在他记事始,玉佩便配于身边。他本以为是已逝双亲遗物,便一直佩戴着。
与欧阳淇懵然不知不同,安姨娘已是猜出了几分。只怕是宗之知晓玉佩所用,又担忧她护佑不力,便将她的玉佩送给了欧阳淇。
“将玉佩给明月佩戴,便可保明月安好无虞?”欧阳淇心底尚有几分疑惑。
“此不过是一块死物,尚不能承你这般希冀。”
往事回溯,安姨娘顿觉心中一阵倦怠,她双手覆脸,声细若蚊蝇。
“身体安好,心中却因失所爱千疮百孔,这算无虞吗?”
声音缥缈,其中历经沧桑后的无奈以及一阵阵轻渺的穿越沧海桑田而来的哀痛瞬间散于房间角落。
欧阳淇觉得,人的心底总有一个角落,可以锁住唯有自己独享的秘密。而安姨娘心底独享的那个秘密,定是心伤而甜蜜……
“若是可以,没有人会选择独活于世……”安姨娘喃喃自语。
“明月的一辈子很长,我相信,终有一日,她会好好的……”
“不!”安姨娘忽地厉声道。
“有些伤,已是烙在了心底。结了痂,再撕开,再结痂,再撕开,每一次,都是鲜血淋漓……”
哀大莫过于心死,都是狗屁话!心若死了,她便不必这般痛苦了……
“姨娘一生中,可有那人?”欧阳淇见安姨娘侧身背对着他,漆黑中,他尚可看到她几乎微不可察的颤抖。
“没有……”声音重归冷漠,却也不欲解释。
安姨娘似乎不欲谈话,犹如受伤后的猛兽只待寻得一个安静无人的处所,默默地舔舐伤口一般。
欧阳淇见状,知晓其不欲人打扰,正欲默默退下……
“不到你离开那日,莫要将玉佩给明月,否则,只教明月的计划竹篮打水一场空罢了……”安姨娘忽地嘱咐。
“多谢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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