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有些年代。如果那个凡人所说没错儿的话。应该就是一百年前的模样。尸体被五根发绿的青铜锭钉在铁盒里,其中一根嵌入心脏。
但围观的这群蠢货倒大惊小怪起来,开始交头接耳。所议论的无非是我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听过的陈词滥调——“邪恶”、“残忍”、“丧尽天良灭绝人性”之类的让人耳朵起茧子的词儿。
然后,那干尸慢慢动了起来。
先是缓慢地抬起一只手,接着睁开眼睛。眼球浑浊发白,好像两只石膏球。他用一只干枯的手开始抓挠铁盒——其实应该叫它棺材更合适——的盖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
于是蠢货们在略一沉默之后叫得更起劲儿了。
秘道士微微抬头看了我和瑟琳娜两个人一眼。我俩站在人群的最前面,但表现得最镇定。秘道士似乎觉得有些诧异。
我对上了他的目光。
发现他的眼神在这一刻,至少在看到棺材当中这具干尸的这一刻。焕发出了光彩。
我太熟悉这种光彩了——任何一个研究神秘学并且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它的操法者在看到自己最得意的作品时,眼睛里都会焕发出这样的光芒。
我不动声色地向他微微点头致意。秘道士的目光在我与瑟琳娜身上略一停留。重新回到那具体干尸的身上。
凡人们在谴责秘道士的残忍——在一百多年前“将一个孩子杀死并且活生生地封入铁质棺材里受尽折磨”。但这些家伙一点儿也没有一拥上前将这个“邪恶的秘道士”打死在这里的冲动——因为他们知道这辆车要跑起来,还得依靠这棺材里的干尸。
我盯着那东西看了一会儿。大致了解它的运作原理了。
干尸本身就是一件魔法道具,起到转化中介的作用。它本可以将魔力汇聚到自己的身上,再在体内离解分流。用到其他的地方去。譬如说推动一个细小部件的运作,引导某种能量的流向——我暂时不清楚这种东陆火车的动力方式,但可以肯定这个铁盒是比较关键的一个道具。
但如今这玩意儿出了点问题。我感觉到。它被“堵死了”。我是说就像那些凡人们可怜巴巴的脑袋一样,任何智慧或者魔力都没法儿灌注进去了。
于是秘道士将手里的那只黄色下小纸条按在了干尸的脑袋上。干尸似乎对此颇为不满。用手去抓他。
我知道那手的力量——在此前已经在铁质的盒壁上挠出了几道明显的痕迹。但秘道士浑不在意地在随手拍了几下,将干尸的手打到一边。就好像一个父亲在拍打自己淘气的小儿子。
随后他低声念了几句什么,又从略显宽大的袖子里摸出一些粉末,洒在干尸的头上。
那小家伙的身体一顿,不再动了。
我微微皱眉。有点不对劲儿。
真实之眼能让我看到一些别的东西——比如说魔力流动的细微扰动和轨迹。
照理说这这东西被修复好,应该继续吸收魔力,再将其转化。但眼下它没那么干——我知道那张黄纸上的魔力构成是怎样的了。那相当于一个小型的储能卷轴。现在干尸正在从卷轴上吸收魔力——看起来和从前的效果一样,但那张纸上所蕴含的魔力没法儿让他坚持太久。甚至因为一部分魔力消散、已经导致纸张的魔流构造紊乱。很有可能导致魔力冲突,发生一次突如其来的湮灭。
换句话说就是大爆炸。
哦哦哦哦……
这个家伙。呵呵,我喜欢。
操法者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角色——在哪里都一样。
反正我原本就打算在踏上这片土地之后将这个国度搞得一团糟。那么在我眼前发生的任何一件“坏事”都会令我身心愉悦。
秘道士很快将铁盒重新盖好、弯着腰退去一边。随后那铁盒被人重新送进小门里,再封死。
瑟琳娜身边的凡人嫌恶地皱眉:“你看,就是这玩意儿。所以说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文皇帝被刺之后……”
我很有耐心地听他说了一些事儿。在此期间秘道士正和两个官员交谈。他的神情唯唯诺诺,但已经开始将目光不经意地向我和瑟琳娜投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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