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他睡一床,大伯睡一床。
要是给浸泡烂了,就没得睡了。
他赶忙儿蹲下身去捞被单,一双大手在那拧着,黑水滴滴答答掉了他满脚满地。
他一边拧,心里暗暗庆幸。
幸好今个自己穿的是草履鞋,要是穿的是晴儿给纳的布鞋,这会子弄脏了就可惜了!
这边,杨若晴瞅着他那手忙脚乱的样子,暗暗摇头。
这小子,那双手舞刀弄棍厉害,做这些事儿,真是笨手笨脚。
“我来帮你!”
她说道,放下挎着的篮子,撸起袖子接过他手里被单的一端。
“棠伢子,我拽这头,你拽那头,咱俩朝相反的方向拧。”
“嗯!”
两个人一起拧,就跟拧麻花似的,被单里面的黑水哗啦啦往下掉。
估摸着拧得差不多了,杨若晴接过他拽着的那一头,折了一下放进了她带来的篮子里。
还有一床被单效仿之。
“这被单在家里盆里洗不干净的,得拿去池塘那才成。”杨若晴道。
骆风棠脸上露出一丝难色。
他咧嘴笑了下道:“没事儿,大不了我多清洗几遍就是了。”
杨若晴捕捉到他脸上一闪即逝的难色。
她随即恍然。
这年代,典型的男尊女卑。
男人是不下厨不洗衣裳的。
村口池塘边浆洗的,清一色都是女人。
那洗衣裳的时候,叽叽喳喳一片。
东家长,西家短,都是说些没营养的废话。
村里类似骆铁匠这个的光棍之家,洗衣裳多半都是呆在家里随便糊弄下了事。
“这样吧,这两床被单我带去池塘边洗。”
杨若晴说道,随即挎起了篾竹篮子。
骆风棠一怔,随即拦住她道:“晴儿,哪能让你洗啊,要洗也是我去!”
他说着,就要来夺她手里的篾竹篮子。
杨若晴抿嘴一笑:“村口的池塘女人们扎堆,说的话荤素不忌。你不怕?”
骆风棠涨红了脸,显然是有些怕。
杨若晴哈哈笑了起来,把他拽着篾竹篮子的手拍开。
“我一会子就洗完了,你把这一盆黑水有多远倒多远去,再把院子扫一下,我就洗好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