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都是这种天气,我陈国将如何应对?”钱进单手指天问道。
“无解……那将是亡国灭种之祸。”首辅虽然嘴上说的郑重,但脸上并没有什么惊异之色,这一点倒是令钱进汗颜。果真是在朝堂里面混得久的人,这掩饰功夫那是一等一的好。首辅又问道:“可是……你又凭什么笃定这种天气会持续一百年之久?”
钱进起身踱至房中,双手负立道:“不说别的,就说晚辈的出生之地观海城,村里的老人都说这十几年来气候诡异的狠。本来观海城是几十年难得下一次雪的,可这些年隔个两三年便下大雪。至于北边更不用说了,冬天下的雪能把窗户都给埋咯。不单单我们陈国,异人的国度同样面临这样的气候,他们的占星师称这种天气为小冰期。”
这占星师是钱进随便杜撰出来的,为的是掩人耳目。且不说小冰期这种论断如何惊人,张口就把一百年天气都给预测了的人,那还能是人吗?
首辅听了之后并不言语,只抬手示意钱进继续说。
“至于小冰期会持续多久,晚辈也拿不准。晚辈唯一可以笃定的是,若是小冰期全面爆发,老百姓将无粮可食,朝廷将无粮可济,到时候我陈国便如人间地狱一般,老百姓易子而食,战乱四处而起。等小冰期结束,我陈国能够存活下来的百姓能有一半便不错了。”
说到这儿,钱进伸出一只手掌指天,朗声说道:“晚辈虽然不才,愿经济天下而普渡众生,这海禁是非破不可。”
首辅听完钱进的说辞,神情有些凝重。他将钱进上下重新打量了一遍,良久后才问道:“小子啊,今年多大了?”
“已满十六,今年冬至便十七了。”钱进以为首辅想说自己“嘴上没毛、办事不牢”,便下意识地摸了摸嘴唇上并不浓密的胡须。
李首辅明白自己失态,便讪笑道:“你跟你外公当年一样,小小年纪便有如此行止见识,让我这老头好生嫉妒啊。”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外公退隐之前,只提醒老夫两件事,这其一便是天气。老夫当年还不以为意,说这天气有什么好怕的。刚刚听完你这番说辞,老夫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了。”
钱进听了这话,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外公那瘦小但坚毅的身躯。要知道预测小冰期的一个要素是需要时间跨度,另一个要素便是地理跨度。
遇到天气异常,寻常人只会觉得不适应,却不会往大的地方去想。外公十多年前便已经开始关注气候异常,莫非他老人家也有什么奇遇不成?
“不知道外公说的第二件事是什么?”钱进奇道。
“第二件事……你外公说北边的鞑靼虽然可恨,但已经成不了气候。唯有北辽的女真需要小心提防。若我大陈亡国,必是毁于女真之手。”
此刻,钱进面上虽然波澜不惊,但心里已经翻起滔天巨浪。这小冰期和女真入侵是大明朝灭亡的直接原因,外公别的不提醒首辅,单单只说了这两件事,莫非他也是一位穿越者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