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草说道,“余先生,林先生,两位正好一并给掌掌眼!”
“吴先生过谦了。我俩跟着开开眼才对。”余耀应道。
罗老板从收银台后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长方形的锦盒,这锦盒是新的,显然是后配。不过这无所谓,古画少有带原配盒子的。
尺幅不算大,四尺立轴,原装旧裱。
水墨,主图几竿修竹,几块山石,左下几句吟竹的诗。
可这落款了不得:板桥郑燮(xie)!钤印两方,朱文“板桥”,白文“七品官耳”。
好家伙,郑板桥的竹子!?
林丰草对字画不算精通,但这竹子的风骨和题诗落款的板桥体,着实不像仿品。而且老绫子老裱他能确定,确然是清代无疑。
且不说这位罗老板如何觅得此画,就说他不可能这么大方吧?郑板桥的竹画,奇货可居,哪能进价卖出?
当然,可能就是一说,然后报个高价,这样即便吴臣不买,这其中的“不好意思”也便就此消了。
林丰草的想法,余耀不会有,在字画上,林丰草无法和他相提并论。
因为这是一幅仿作。
林丰草觉得无懈可击,是因为这幅仿作的作者不是别人,正是郑板桥的半个徒弟!
此人被称作谭木匠。他原先确实是潍县东关的一个木匠,名叫谭云龙。
这样的人,正史里是不会记载的,只能从野史和民间笔记中了解一些。
话说郑板桥就任潍县县令之时,谭木匠入其新宅,打造家具。谭木匠很有天赋,而且有基础,他本来是书香门第出身,后来家道中落,才去学了木工。
郑板桥这个人有个特点,交友很广泛,除了官场中人,什么盐商老板,天涯歌女,贩夫走卒,都有过结交。所以他对谭木匠并没有高高在上,而且谭木匠有一定书画基础,在木工间隙,郑板桥习字作画时,还能交流上几句。
结果,谭木匠跟着郑板桥,最后居然学成了!木工活儿结束,郑板桥却把他留在了身边,干些杂务,同时悉心指导,成了半个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