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耀自然不会显露自己知道此事的内幕。
“原来如此!”贺文光这才意识到这一点,不过转而却又冷笑,“好大的口气!商代晚期的钟鼎文岂是那么好认的?”
余耀神色淡然,“以前太颠方鼎展出的时候,我见过实物,同时展出的还有铭文拓片。上面的铭文,笔画粗大,起笔收笔锋芒毕露,间用肥笔,字体结构也很有特点,是典型的‘波磔体’,至于铭文内容,也不难看懂。”
贺文光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由扶了扶眼镜,“你能看懂‘波磔体’?”
“我说了,没什么难的。”
“你看过多少次?”
“两次,第一次比较细,第二次走马观花。”
“现在又来?你为什么要三番五次地来看太颠方鼎?”
“贺所长,你这问题很奇怪。镇馆之宝,顶级重器,作为古玩行里人,多来观摩几次不很正常么?可惜,我没你这样的身份,看实物得隔着玻璃。如今连玻璃都隔不了了,只能看影像资料了。”
贺文光上上下下又打量了一遍余耀,“你学习研究青铜器多久了?”
“肯定没有贺所长时间长。”余耀含糊应道。
“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你能轻松辨认波磔体,水平想必也不低。”
“最起码,如果一件太颠方鼎摆在眼前,鉴定真伪是没问题的。”余耀毫不谦虚,这也不是谦虚的时候。
“噢?”贺文光眼神一变,“你看过两次,可还记得铭文的前几句?”
“惟五月,王在毕,祉文王福自蒿,咸,王赐太颠四十朋,用作宝尊彝。”余耀也就能记得开头这几句了。
“一字不差!”贺文光沉吟,“按说这太颠方鼎我以前看过,应该不会有问题,但现在事关······”
说到这里他遽然停口,却抓住了余耀的胳膊,“走,跟我一起见馆长!”
余耀的嘴角不由微微翘起一个弧度。贺文光的性格有点儿“深入浅出”,但正因为这样,才会有这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