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加上市行的领导,足足放了五桌,蓿县一行四人被安排在第三桌,与启县行的四人坐在一起,市行的会计科科长、办公室副主任在这桌相陪,中间还空着一个位置,看样子是给市行领导留的。
市行会计科科长是一位很有气质、非常漂亮的女子,大约三十岁左右,与苏副行长相邻而坐,两人唧唧喳喳地聊个不停,显得很是亲密。
姜枫坐在苏副行长的身边,他显得很沉静,坐在那里除了偶尔喝口水再没有多余的动作,目光平和地望着一桌的人。
市行领导一行数人适时地走了进来,然后分散到各桌,坐到姜枫他们这桌是市行的周副行长,大约五十多数,中等身材,显得很有气势,一桌人纷纷站起,表示对他的尊重,他挥了挥手,浅笑道:“都坐,都坐。”沉稳地坐下,扫视了一圈,然后与左右两位县行的一把手谈笑风生。
李行长现在的表情可是非常的丰富,眉眼嘴一起动了起来,反而让姜枫感觉很滑稽,他不敢多看,急忙移开目光,心中暗道,当领导的可能都这样,在下属面前要严肃、面无表情,而在上级领导面前则要生动、表情必须丰富,下意识地又看了启县行行长一眼,果然与刚才的表情截然不同。
再看李行长的丰富表情,姜枫不再感觉滑稽了,人在官场身不由己,一级对一级,想必都是这样吧。
中间那桌响起一清嗓子的声音,刚才还在喧闹的餐厅立即静了。姜枫好奇地望去,只见那桌主位上站起一位身材高大、气度不凡的中年男子,他站稳了,却并没有说话,目光环视了一遍各桌,整个餐厅里的注意力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一片寂静。
稍许,他中气十足地开始了讲话,大意就是欢迎各县区行的同志到市里来参加工作会议,用简短地几句话总结了一下过去一年的成绩,激励大家再接再厉做好今年的工作,最后说了几句祝福话。话不多,却很好地掌控了节奏,每一段话间都留出了鼓掌的空间,说出的话就显得分量十足。
随后,他举起酒杯,提议共同干一杯。大家纷纷站起,都举起了杯中的酒。
姜枫喝酒时故意慢了半拍,果然同桌的几乎无一例外地湿了湿嘴唇。姜枫有样学样,心里则暗呼侥幸,幸亏机灵了一点,否则大家都礼节性地做做样子,唯独自己一口干了,必定引来别人的小瞧,印象一下就完了。
市行柳行长坐下后,餐厅里又热闹起来,大家说说笑笑,酒就喝的放松了。
酒过三旬后越发的热闹起来,市行领导开始互相窜桌敬酒,由于姜枫比较年轻,很少有领导关注到他,因此除了领导过来敬酒随大溜喝了以外,其他的都是象征性地抿一小口了事。
市行刘副行长是最后一位过来敬酒的市行领导,他先是共同提了一杯,然后眼光一路扫过诸人,落到了姜枫的身上,然后看向李行长,笑道:“李行长,你们行湘江路储蓄所所长姜枫来了吧?”
李行长已经喝的红光满面,闻言站起身来,一指姜枫,说道:“来了。刘副行长,他就是我们行湘江路储蓄所的姜枫。”
姜枫急忙站了起来,目注刘副行长,恭谨地微笑。
刘副行长神情透着长者的和蔼,领导的风范,举杯,笑道:“小姜同志,来,我们干一杯,表现不错嘛。”话语不多,却意味深长。
在这种场合,市行领导很少主动和谁单独喝酒的,例外之事就很耐人寻味了,尤其最后一句话,看起来不起眼,所蕴含的意味却显得格外的突出而深远,李行长眉头不由一扬,露出深思的神色。
同桌之人纷纷羡慕地望着这个年轻得让人妒嫉的储蓄所所长。
姜枫恭谨地说道:“谢谢领导的鼓励,我一定再接再厉,努力工作,不辜负领导的期望。”陪着一饮而尽,他的话说得非常得体,立刻引来一片赞许的目光。
刘副行长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沉稳地离开。
酒宴散后,姜枫回到房间洗了洗,兴奋地躺在床上回味着刚才的一幕,品味着其中的意义。
这种场合下,刘副行长的举动很例外,例外的事情总会蕴含着不一般的内涵,若说他已经赏识自己恐怕未必,但给自己造势的成份总是有的,是为自己明天的发言造势,还是为了基本已成定局的信贷科长竞争,给李行长某些暗示?
姜枫很快否定了后一种可能性,虽然自己曾经与他有过一次接触,但那次接触太短暂、太平淡,留下印象的可能性可以忽略不计,除此之外在无任何瓜葛,他怎么会主动帮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呢。
姜枫逐渐冷静下来,不再考虑这次意外的恩宠,养足精神做好明天的发言才是最重要的,很快拥被酣然入睡。
早晨,姜枫很早就起来了,望了一眼对面整洁空荡的床铺,小刘看来是彻夜未归,那么李行长也应该整夜在外了。
走进卫生间,清洗一新,穿戴整齐,坐在沙发上拿出发言稿又重新温习了一遍,其实他已经差不多能背下来了,主要是掌握一下节奏和声调的起伏,以期渲染出比较好的效果。
小刘笑嘻嘻地推门进来,见姜枫神色平静、仿佛根本不知道他一夜未归的样子,顿时放心,也没解释,取了材料袋,说了句“姜哥,开饭了。”然后走了出去。
姜枫拿起材料袋,悠闲地走出房间,来到二楼餐厅随便找了个位置,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发言前保持心情平静非常关键,这点他在大学时深有体会。
吃完饭,喝了口水,随意扫了一眼周围,突然发现李行长睡眼朦胧、哈气连连的样子坐在不远处,心中暗笑,起身离开餐厅,闲庭漫步地向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设在三楼,里面布置一新,已经坐了一些人,姜枫往前走了几步,准备找个边上的位置好方便进出。
前边站起一个熟悉的身影,对他挥了一下手,是苏曼。姜枫走过去,挨着她坐下,这个位置不错,离发言台不远,又靠边。
苏曼神色轻松自如,望了他一眼,轻声问道:“发言准备得怎么样了?”
姜枫信心十足地点了下头,轻声说道:“准备好了。”
苏曼闻言,给了他个鼓励的眼神,然后端庄而坐,没有再说话。
参加会议的人员陆续进来坐下,市行的几位领导主席台就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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