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并不看她,跌跌撞撞地往内室去。
他步伐极不稳便,碰歪了花架,踢倒了绣墩,差点一头撞在落地罩上,裴真急急上前扶他,他却一跃,到了床边,一头歪了上去。
夏氏姐妹说,这本是唐沁的床榻,眼下韩烺歪上去,她什么也顾不上了,两步上前,韩烺已胡乱扯了薄被盖上,侧身向里,睡了起来。
怎么醉的这般厉害?
裴真一丝一毫都不同他计较方才,蹲下身替他脱掉靴子,韩烺翻了个身更往里去了,嘴里还念念有词,裴真探了身子去听,听他断断续续地咿呀作唱。
“纣王无道贪色酒,午门外盖下了摘星楼”
裴真不知这是哪个时下流行的唱词,只是曲中作悲,又被韩烺这般酩酊大醉地唱了,平添三分悲凉。
她将枕头给他枕在头下,回去重新拧了帕子,将手脸又与他擦了,见他衣衫扭在一出,先前被他解开的半截前襟更是压着扯着,她轻轻拍了拍,见他无有醒的迹象,伸手开始为他宽衣。
韩烺半醒半醉,任由她摆弄,从前都是他上赶着伺候,今日总算也讨回些许。
她欠他的,便是伺候他一辈子,也不够!
韩烺由她伺候着脱了外衣,眼缝里瞟见她要收手,自己胡乱扭着,把中衣也拧成了麻花,也不唱那悲凉曲词了,嘟囔道“热!”
这一声立时把裴真叫了回来,她看着缠成麻花的男人,没来由地心头一松,又轻叹一气,上前哄着他再翻个身,解了系带,将中衣替他脱了下来。
目光不小心扫过那道狰狞的伤疤,裴真眼皮一跳。
她亲自看过,不过是不深的皮肉伤,撒上药包扎上,很快就能好了,如何就成了眼前这凹凸不平、黑红交错的狰狞模样?
手指不自觉地触了上去,刚一触及,手一下被人攥住。
她看见一双分明的眼睛,似乎将她钉在了那条疤痕上,“你知道是谁伤我吗?”
裴真怔怔地点头又连忙摇了头,手被攥得生疼,她见韩烺开口,“不知道,那就算了。”
他嘴里说的轻巧,手下去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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