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疲惫不堪,但大唐军旗依然笔直树立,在夜风中猎猎飘扬。
他们便是从疏勒出发的安西军斥候营,穿越葛罗岭、再向南横跨葱岭,在葱岭守捉得到短暂的休整后,再转向西南播密川行军,绕过识匿国的外阿赖山,进入了特勒满川谷地。
在路上他们几乎度过了一个月,整整三十天的时间,他才走了五百余里,由此可见行军的艰难。
特勒满川谷地是一个长约近千里大峡谷,也就是今天瓦罕走廊,特勒满河从峡谷中穿过,是吐火罗西去安西的最便捷之路,战略地位极为重要,但由于特勒满川谷地的东段入口有吐蕃重军把守,为了不惊动吐蕃军,唐军便绕道识匿国进入特勒满川谷地。
这时,一匹马沿着河岸飞驰而来,马上是斥候副尉荔非守瑜,他是荔非元礼的弟弟,却长得和粗鲁的荔非元礼完全不同,英武俊朗,身材修长,善于用弩,看得出他也很疲惫,但他依然强打精神向远方高声呼喊:“李将军!李将军!”
声音逆风而行,在空旷的峡谷里格外微弱,白元光连喊三声,李庆安才终于听见,他一扬手,队伍停了下来,和两个月前相比,李庆安已经完全变了个人,强烈的紫外线使他的皮肤变得粗糙而黝黑,他也瘦成了一把骨头,缺乏睡眠的眼里布满了红线。
李庆安的任务是探查特勒满川地区吐蕃军的分布情况,为唐军主力开道。
“将军!”荔非守瑜气喘吁吁跑过来道:“东面二十里外就是迦蓝城了,我们等一下探子的消息吧!”
李庆安抬头看了看周围环境,这里河谷开阔,两边是陡峭的悬崖,就算从悬崖上滚巨石下来,也伤不了他们,不可能有什么埋伏。
“大家就地休息!”李庆安随即命令道,声音虽低,却不容抗拒,命令一个接一个地向后传达下去,士兵们都累坏了,纷纷扔下军械,
一屁股就坐在余热尚存的石头上,有的士兵解开水壶,就水吃干粮,有的士兵倒头便呼呼大睡。
李庆安坐在一块石头上,用匕首修理已经长成的短须,大唐男子弱冠后一般都会蓄须,光秃秃的下巴会让人误以为是宦官。
“七郎,喝一点水。”
荔非守瑜把一个水壶递了上来,两人是马球场上的对手,又因为荔非元礼的缘故,两人的私交非常好,李庆安接过水壶扬脖灌了几口,又啃了几口硬梆梆的面饼。
李庆安见荔非守瑜从怀里掏出一幅画,正出神地注视,他不由好奇地探头上前,微弱的雪光下,只见画上是一名穿着榴花裙的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的样子,抱着一只琵琶,娇美秀丽。
“这是我去年春天去长安参加马球比赛时认识的一个琵琶女,叫做芊娘,我们互相爱慕,她答应等我三年,不知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了。”
荔非守瑜小心翼翼地把画像收进怀中,叹了口气道:“算起来明年就是第三年了,她应该十八岁了,不知道嫁人没有。”
“嘿嘿!你们荔非两兄弟都是‘『性』情中人’啊!”
“我和那个无赖不同。”
荔非守瑜抱住双膝,仰望染着金光闪耀的雪峰,脸上『露』出了对佳人的向往,“我虽是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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