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对联。
对联很长,并不适合挂在家门口,上面的字也很丑,不像是什么书法名家写出来的。
“万千劫,危楼尚存,问谁摘斗摩霄,目空今古。”
“五百年,故侯安在,使我倚栏看剑,泪洒英雄。”
张之洞的联,此刻挂在这样一个破旧的木门前,并未能感受到对联内的那种气势。
门内唱戏的声音愈发的清楚。
赵纯良抬手,轻拍了一下木门。
吱呀一声,木门自己开了。
赵纯良抬脚走入了门内。
门后,是一个典型的京城四合小院,院子中间种着赵纯良叫不出来的植物,一个老头坐在摇椅上,一边晃悠着,一边嘴里跟着收音机里的戏曲哼着。
赵纯良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走进这里,不过,他就是走进来了。
“来了?”老头眼睛睁都不睁开就问道。
“来了!”赵纯良点了点头。
“陪我听会儿戏。”老头说道。
“好!”赵纯良从一旁拉过一张小马扎,坐在了老头的身边。
戏是好戏,但是因为收音机的喇叭有问题,所以听着总觉得有些怪异,但是赵纯良却听的异常的认真。
小院子里,温暖如春,虽然外头已经开始飘起了雪,但是这里面却一点凉意都没有。
“世界万物皆如沧海一粟,人生飘渺终要人鬼殊途。”老头忽然自己唱了起来。
“这是哪儿的选段?”赵纯良好奇的问道。
“我自己写的。”老头睁开了眼,笑眯眯的说道,“很不错吧?”
“说实话,很一般。”赵纯良异常耿直的说道。
“哈哈哈,你是第二个这么回答的人。”老头大笑着说道。
“那第一个是谁?”赵纯良问道。
“一个叫做马行云的小家伙。”老头说完,看向了赵纯良。
赵纯良面色不改,同样看着这个老头。
“这世道太乱,迷乱了人眼,万千大道之中,能秉持本心的人,少之又少。”老头说道。
赵纯良认真的听着。
“我在尘世行走的多了一些,看到的也多了一些,已经很少说话,因为我所见的一切,最终都会被岁月淹没。所以说了也没有多大用处。”老头又说道。
赵纯良继续认真的听着。
“不过有时候难得碰到一些有意思的人儿,比如当年那个马行云,再比如如今的你,看到你们为三九所累,为俗世所累,总想跟你们说一些东西,可每次等把你们带到身前,我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头说道。
“那就不用说。”赵纯良笑着说道。
“不用说?”老头笑眯眯的看着赵纯良。
“万千大道,道道不同,您的道,剑圣的道,我的道无外如是,今天看到您,我知道,这条路真的可以走到永恒,我就明白了很多,俗世也好,先天世界也罢,在岁月面前,都只是一粒尘埃,我已然明白您的意思,多谢。”赵纯良起身双手抱拳,对着老头深深的鞠了一躬。
“待你得证大道,你我再好好的听一出戏。”老头说道。
“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