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之情尽断。
情有多深,伤就有多深,情有多重,痛就有多重。
爱与恨,痛与伤,从来都是一样的深重,剪不断,只会更伤人。
“听说适儿随军在此,奴只是想看再其一眼。”垂眸,沈珍珠无语凝噎,“吾,有愧于其。”
李俶移开视线,目光沉敛,半侧过身,不再去看眼前这个令其朝思暮想的两个年头的狠心女人,生怕多看一眼,少时就会再难放手,过后更会牵念不已。
思之念之,情断不能断,足以将人折磨致死。身为七尺男人,又岂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何况是时下。
想当初,洛阳被安禄山叛军攻陷,长安尚未失守,沈珍珠就留书独去,舍弃了其这个夫君,舍弃了两人的亲生骨肉,一意孤行,甘为心中那个人而去,甚至不惜葬身乱刀之下,亦在所不惜。李俶不是不知,想当年沈珍珠之所以入宫,以良家女为薛王丛采选礼聘进宫,其实也只为心中那人罢了。今时今日,沈珍珠所做的这一切,更是只为心中那人。
“适儿甚是想念于你,自你走后,适儿变了不少……”李俶的嗓音越发的沙哑,低沉了几分,既已无从挽留,只望看在李适的份上,眼前人可心软一点,即便是一点点,也好激的其从中还能多多争取一分。
虽说这种变相的挽留,是那般的无力而又软弱,那般的无助而又苍白,却是由衷而言,发自肺腑的慨叹。
上回沈珍珠离去时,李俶当时并未在府上,而今次却不同,倘若要眼巴巴看着眼前人再次转身离开,李俶只觉心痛如锥,事后更不敢想象又该如何去面对李适,从何作释这其中的恩与怨,情与恨,伤离别。
“适儿有你,妾无挂。”
片刻的相对两无言,沈珍珠几不可闻的哽咽了声,天色近晚,再不赶路今日只怕难赶在夜禁前出城,轻声垂首,掩去眼底的泪痕,转身朝柴垛后走去。
当日由莆南北上,临来洛阳前夕,江采苹曾告知这上阳东宫的东墙下有一处可钻入宫中的洞穴,倘若守卫森严,或可助其入内与故亲一见,不成想这狗洞未派上用场,这处断墙已是暴露在外,趁早远望着李俶带人出门,沈珍珠才简单乔装了下,而后扮作城中婢妇混了进来丹道劫。上阳东宫中并无几个可供使唤的婢仆,是以在一进城,沈珍珠就事先打探清楚每隔三日就会有城中婢妇进来洗浣,待看见李俶去巡城后,沈珍珠才装扮成一名婢妇模样,只道是今早来的路上扭伤了脚踝是故比旁人晚到,守门的几个官役见其眼生,还多问了几句,便拿家中长嫂这两日要奶孩子走不开身。故才交代其前来替补一日,也算顶个缺,那几个官役倒也未多盘问。
不成想李俶竟提早回来,沈珍珠还未来得及脱身,又被撞见了个正着。原本只想看看李适这两年过的可还安好,尽管自打她这个生母为一己之私舍弃了其,李俶就一直把其带在身边,乃至上战场对敌都允准其寸步不离护从在左右,毕竟当日是她狠下心舍弃了其,说不愧疚是假的。但事有轻重之分,对于李适,沈珍珠只有继续心怀愧疚下去。只望往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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