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忙问:“所谓王道,又作何解释?”
董昭在席上坐正了身体,腰板挺直,手臂微微起伏着加强语气:“王道,非是儒家仁者之术,所谓仁者,只是王道教化方面的一个部分而已何谓王?一人在上,谓之王如今天下,望族名门横行,无论外戚世家,无一不削减王的职权,这些个人,自觉不自觉地都在效仿管仲周公,想成就霸道其实为人臣者,但凡有自己的独特的行政理念的,无一不是行霸道者但王道却不同,王者,纲常之外,律法之外,顺乎天命,应和民心,此所谓者王如我朝以来,外戚掣肘,土族把持纲常,此何谓王爷?不过这些个利益受用者的台前代表而已!王,一言而九鼎,古往今来,做成王道德,只有半个人”
卓逸夫大感新奇,谁说古人都是顽固不化的ˉ谁说古人都是清谈误国的?谁说古人都是思维僵化的?这董昭对王道和霸道的解释,分明就是在说为君之道和为臣之道, 这分明是集权政治的一种最理想化的模式,也是成就这种集权政治的两种道路
戏志才很明显是了解董昭这个政治观点的,因此他的思索就带上了更深层次的味道
卓逸夫有点迫不及待了,亲自给董昭又斟了一爵酒,也不说话,伸手示意他继续
董昭避席道谢,索性也不坐回去了,就在地上来回走动,轻幅度地摆动着手臂,言语里有很多激烈的成分:“这半个人,正是始皇帝!如果生逢盛世,要为臣,则选霸道之术,毕竟那种和平安定的条件不给条件不足的人尝试王道的机会而生逢乱世,英雄四起,王道霸道,却都可以选择所以说在乱世里,霸道和王道的起跑线是一样的只不过霸道选择者要走的,很可能会落威权臣之术,这王道,在很多方面和霸道是一致的”
“首先,但凡有英雄之志的人,都可以自行选择道路,所以说乱世中王道和霸道的起跑线是一致的其次,其过程是一样的,王道霸道,前面部应该加上一个字,为为王道,为霸道,这个为,就是做的过程以一生之年,成百年大业,这是一个缓慢的,坚信的从走到跑的过程最后,实现这两种道路的最主要条件是一样的,那就是兵权”或许是习惯使然,董昭说到兴头上饮酒很快,他的下颌上还有上一爵酒的残痕,下一爵就又下肚了
“但两者的不同之处,是主要要说的话题霸道,讲究合作,讲究妥协生在乱世,要成大业,必然要有力量因为出身以及性格条件还有眼界胸怀的约束,选择霸道的人,目的是中兴之臣,既然要为臣,那么,这天下需要顾及的也就多了,譬如一个高明的厨子,在人家锅里能做出什么太好吃的东西?就拿现在来说,要威就霸业的人,首要选择是什么?是这些个望族名门的支持,是和现有的拥有社会利益的人结合,这就要求妥协,与人合作,当然容易些,但没有独立性,受到的顾及太多,将来必然只是建立一个与当今社会没有多大差别的时代,不足以引领如大秦时代那种潮流”董昭手里捻着酒樽,尽量把自己的观点努力地表达明白,“而王道则不同成王,成千古一王,便应该打破这些个1日规矩的束缚,重新建立自己的新规矩这样一来,那些个原有利益关系决不能再用,当然,暂时引用也无妨,但最关键的,还落在一个破而后立上打破一切跟原有的社会规矩有关的东西,以现在的社会环境来说,主要就落在望族高门把持社会资源上”
卓逸夫恍然大悟,原来董昭的两个论点,其实并不是彻底脱离了儒家所说的王道和霸道,但儒家的王道和霸道,主要解释为政策施行上,前提是统治者已定,而董昭的观点,则是在乱世中作为的两种选择儒家强调的是在结果之上的行为,而董昭的观点则是在行为上求结果前者注重结果,而后者注重寻求结果的过程,也就是方法
卓逸夫不能不佩服,这个董昭虽然没有完全讲出他对王道和霸道的解释,但不难听出,他的理论里应该是包含了囊括政治经济文化军事等备方面在内的革命纲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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