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再也没有出来了。
她的寝宫那高高的宫檐上,仙禽神兽,守护着她,也镇压着她。
苏陈在凤栖宫外,握着楚练的手,问了她最初问的问题:“我能信你吗?”
楚练不知她这是何意,但还是很坚定的说:“小姐,只要是您的事,我必当赴汤蹈火。”
苏陈不觉莞尔:“皇后告诉我,你是她的人。”
楚练一惊:“小姐……”
苏陈说:“我想不起来,所以这些事对我而言,就不重要。但是你,到现在都没对我说过实话吧?”
“小姐。”楚练抽出被她握住的手,直接跪下指天:“我发誓,我从未做过对不起小姐之事!”
苏陈没有拉她,也没有拦她,任由她行礼发誓,自我申辩,不置一词。
隔天,皇后病重昏迷,凤栖宫备下棺木。又隔两天,皇后薨了。
苏陈对着凤栖宫方向举杯:“一杯敬风,一杯敬往事,一杯敬你。你贵为皇后又如何?依旧不开心,依旧要替人死。”
楚练这几如在她身边过的十分隐形,但该存在的地方一点儿都不少,此时听着苏陈说的不对,她提醒到:“小姐。”
苏陈拎起酒坛兀自灌了一口,说:“去向你旧主上炷香吧,我就不过去了,毕竟身心疲惫的是我。”
那天苏陈出来时候,皇后还在她身后喊:“冤有头债有主。”呵,真是够讽刺的,皇上不再维护她了,她还想要讨得一方高抬手轻落罚?皇后一生,诱杀忠良三十余人,几乎都是一品二品的大员,只有几个是三品行官,在朝堂上也举足轻重。
苏陈一边喝酒,一边摊开了皇后的“供状”,上面桩桩件件都是为了皇上,这东西是皇后献给她的——她被禁在凤栖宫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一天,只不过她没想到会是苏陈前来,还带着“圣旨”。她当时又哭又笑的,苏陈觉得这会是她坚硬内心的重要一步。
皇后的音容笑貌反倒在她过身之后清晰起来了,真是……该告诉皇上。
除却楚练,还有诸多宫人可用,苏陈现在都不在意这些人到底是谁的人了——身边最亲近的人是皇后的人,亏得她还一直把所有的事都和楚练讲。
这不是背叛不背叛的事,而是知情权,天知道皇后说楚练是她的人的时候,苏陈那种惶恐和害怕还有无能为力的苍白。
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前提,如果不是呢?那楚练随时反叛,她怎么办?虽然她相信楚练是反间计,但楚练从来都没提过,这一点儿真的让她很伤心。
酒不醉人,对苏陈而言,这是最无奈的宣泄,她无人可诉说,无人可交心。
一卷卷轴,被悄然的送到了谨安殿,皇上看奏折累了,正要休息,抬手间碰到了茶盏,茶水撒了一桌案,见喜忙叫小太监来收拾,他一边整理奏折,一边翻看是否沾水侵湿,就打开了那幅卷轴。
“皇上……”
见喜慌忙叫了一声。
皇上看了他一眼:“你慌什么?这些朝政都是太子筛选过的。”
“这个!”见喜却拎着一卷卷轴,上面字迹娟秀,清晰明了,他惊慌的说:“皇上,这是皇后娘娘的陈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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