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蓝紫色礼服,不用说,两人这是一套情侣礼服。
“不是说不公开的吗?这么穿会不会太引人注目?”她耳根子微红,低头看着飘逸的礼服,嚅嗫道。
“今天你我又不是主角,没有谁会注意到这种小细节。”他不动声色的扫过她粉红的耳垂,漫不经心的拉上门,下巴朝右手边的走廊点了点:“走吧。晚宴大厅在那边。”
时初晞整理了一下肩上的黑色长发,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放进他臂弯里,两人往宴会大厅走去。
晚宴大厅,歌舞升平。
舞池中央,薄安缨穿着一袭拽地的红色鱼尾摆礼服,紧身的设计勾勒出她迷人完美的身材曲线,和她共舞的人正是她丈夫秦牧,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翩翩起舞,俨然是郎才女貌,恩爱夫妻的即视感。
显然他们迟到了,晚宴已经开始,此时正是开场舞时间。
虽然如此,当他们进去的时候仍引起不小的震动,周围的很多宾客齐齐的看过来。
时初晞进门后留意到大厅一角摆了几张长长的桌子,上面是大小各异的礼物盒子,无一不奢侈精巧。而她的礼盒早就被这如山的礼物给淹没了。
她收回目光,保持着微笑,款款跟在薄允慎身边。
薄允慎伸手从侍者托盘里取了一杯红酒给她,她脸上笑容不变,嘴里却用两个人听得到的音量咬牙说:“我不喝酒,给我一杯果汁。”
他身体往她跟前靠了靠,哑声轻笑:“你我今晚又不同房,用得着这么防我?”
回应他的是红唇中发出的两声呵呵。
他浓眉轻挑,最终还是给她换了一杯橙汁。
除了中午在咖啡厅喝了一杯咖啡,时初晞大半天没喝水,这会刚好渴了,不过为了注意形象,她淑女的小口小口喝完。
舔舔唇,她把空杯放到路过的侍者托盘里,男人的大手突然伸过来,一只带着淡淡男士香水味的柔软手帕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看着他洁白干净的手帕上很快被一抹黄色果汁浸湿,她背脊僵了僵,他不是有洁癖吗?居然舍得拿自己的手帕给她擦嘴?
果然下一秒,男人不动声色的把手帕塞到她手里,与他面上温柔似水的表情不同,完全是嫌弃似的低语道:“回去后你负责洗干净了再还给我。”
“……”
时初晞扯了个笑,把手帕捏紧在手心里,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
两人站了一会儿,时初晞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今天的宴会好象清一色全是年轻人,一个年长的都没看到。
看来薄安缨做事很是特例独行,说是结婚周年宴会,却只请了同龄人。这样一来就少了许多拘束感,可以尽情的玩闹。
一曲开场舞很快结束,音乐一转,突然从婉转大气的交际舞变成了热情洋溢的桑巴。
许多年轻人跳下舞池,一起舞动起来。
时初晞饶是从小在大场面中浸泡过,但像这种突然画风大变的宴会还真是第一次见。
在这喧闹的场合下,对面扭动的人群中唐韵的脸一闪而过。
时初晞下意识低声告诉身边的男人:“薄允慎,我看到唐小姐了。”
舞曲欢快,灯光不停的切换,照在他的脸上尤为变幻莫测,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红酒。淡淡嗯了一声。
唐韵好象也看到了他们,正往这边张望。
时初晞迟疑的问:“今天你们怎么会在礼服店遇到?是不是她也去那里取礼服?所以你们遇到了?你真的告诉了她,你结婚了吗?”
短暂的停顿片刻,男人淡淡的又是一个心如止水的“嗯”字。
时初晞:“……”
她低头安静的喝起了第二杯果汁,领证前,她问过他和唐韵的事,他表明过立场,说那只是一桩长辈们口头订下的婚约,算不得数,所以她在唐韵面前其实也没什么好内疚或是抬不起头的。
或许唐韵对他有情,但他对唐韵好象不仅仅是因为低不下头去高攀唐家那么简单。更因为他对唐韵没有男女之情。
几分钟后,桑巴结束了,气氛被完全调动起来,很多年轻男女扭动着肢体停不下来。
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年轻男子跳上了台,手中拿着话筒,兴奋的大声道:“女士们,先生们,欢迎来参加薄安缨小姐与秦牧先生的结婚周年晚宴!今天,薄安缨小姐收到了很多礼物,不如我们大家来随机抽取一份,看看谁的礼物更别出心裁怎么样?”
“好!”台下很多人鼓掌大叫。
一束舞台灯光投向了堆积如山的礼物台。年轻人朝薄安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薄安缨显然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无奈的笑了笑,最后走向礼物台。
她走到角落,从最下面抽了一只出来。
盒子很精美,不能猜出里面不是珠宝就是工艺品之类的。
薄安缨拆开了盒子,当看到里面东西的一刹那,她整个人面如土色,啊一声扔了盒子,像里面有个恐怖的东西一般向后躲闪,身体瑟瑟发抖。
秦牧一个箭步走上去扶住薄安缨。在看到地上那只盒子后瞳眸紧紧收缩,下颌绷紧,冷若冰霜的嗓音道:“这是谁送的?”
现场鸦雀无声,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薄安缨夫妇整个人都不对劲,秦牧的脸更像是阴森地狱的魔鬼,要吃人。
年轻男子离得最近,在旁边几个朋友的眼神下咽了咽口水,如履薄冰的走上前,捡起了那只礼盒,拿出了里面令薄安缨夫妇大吃一惊的礼物。
没有血腥的恶作剧。不是什么危险品,这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工艺品,一家三口幸福的依偎在一起,左边是薄安缨,右边是秦牧,最中间是个扎着小辫穿着白色漂亮连衣裙的女孩。
每张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但看到它的人每一个都大惊失色,半天没人说话。
时初晞再次感觉自己像个傻瓜,现场所有人都是一个表情,只有她一无所知。
就连身边男人的脸色都变了。
一个一家三口的陶偶,有什么值得吃惊的?
电光火石间。她脑海中划过什么,等等,一家三口,哪来的一家三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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