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太天真了。”盛惟娆摇着团扇,淡淡说道,“莫忘记二姐姐之所以自幼备受冯家还有宣于家宠爱,有个很重要的缘故,就是冯家跟宣于家老夫人,在咱们这一代都没女孩儿,物以稀为贵!”
“就算二姐姐现在看冯家还有宣于家比你重要,但这是因为宣于家老夫人,冯家老太爷老夫人他们还在。说到底,二姐姐对这两家的重视,乃是重视长辈!所以如果这会儿不拦着咱们,尤其是你,跟二姐姐亲近,将来呢?将来这两家的长辈都没有了,如冯致仪这一代,因为男女有别的缘故,跟二姐姐相处时间不多,哪里能不生分?到时候,若咱们有意让盛家崛起……”
见盛惟妩变了脸色,她挑了挑眉,嘴角有着凉薄的笑意,“咱们姐妹能有这么个堂姐已经是邀天之幸,那些有的没的就不要多想了。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逞心如意?”
盛惟妩从这三姐跟前回去后再没提想跟盛惟乔见面的话。
然而她出阁的这日,却有意外的贵客前来,是冲慧长公主。
冲慧长公主就是贞庆帝在位时册的汾阳公主桓夜合,因为桓夜合同盛惟乔关系不坏,也算是看着承泰帝长大的,承泰帝跟灵丘王一直将之当成姨母看待。
贞庆帝禅位后,承泰帝登基未久,就加封为冲慧长公主了。
冲慧长公主不但自己极受皇家恩宠,驸马也是跟随贞庆帝最久的从龙功臣公孙喜,夫妇俩在前朝后宫地位都是举足轻重。她亲自南下,千里迢迢的吃盛惟妩的喜酒,整个南风郡都轰动了。
虽然长公主其实没在盛府待多久,就又去了冯府跟宣于府这两家拜访,说是当年合家在南风郡小住时,没少受这两家照拂。但此举已经足够盛家上下喜极而泣,肖氏激动的差点抓伤了女儿的胳膊:“好孩子,你看,你二姐姐到底待你不一样!”
察觉到喜帕下女儿泪落纷纷,忙又哄,“别哭别哭……大喜的日子……别弄花了妆容!”
哪怕是冯老太爷,在两日后跟冲慧长公主闲聊中,也抚着长须含笑道:“乔儿想必可以放心了。”
“到底是皇后娘娘看着长大的堂妹,娘娘打小也就这么个玩伴。”冲慧长公主微笑着说,“只要她过的好,娘娘也就不牵挂了。”
冯老太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乔儿就是这个性.子,我们也猜盛家那小丫头出阁的时候,她必然有所表示,却没想到是长公主殿下亲至,实在教人意外。”
“也不全是为了盛家。”冲慧长公主道,“也是娘娘思念您二老,还有宣于家老夫人,托我过来瞧瞧。”
这位长公主从少年时候就是出了名的八面玲珑,差不多没有她哄不好的人,冯老太爷夫妇跟宣于冯氏也不是傻子,所以一番见面大家谈的很是投契,算是其乐融融……长公主在南风郡盘桓了些日子,盛惟妩三朝回门之后,还到冯府拜见了她,被留着说了会话又送了好些东西才走。
盛惟妩跟着新婚丈夫回去邻郡的家后,冲慧长公主才离开。
她回去了长安,一五一十的同盛惟乔禀告完经过:“她那婆家,您的外祖父也说,是个厚道的,想必不会薄待了媳妇。何况您那么明显的暗示,傻子都看得出来了,那家若还不对您妹妹好,难不成是嫌命长么?”
盛惟乔也是欣慰。
只是欣慰了没多久,就接到了噩耗,盛惟妩的丈夫病逝了。
这消息突兀的盛惟乔起初都不敢相信。
被匆匆召进宫的冲慧长公主也是愕然不已:“好好的人……亲迎那日我身边的人还都去看了,都说是个神完气足的少年郎,这才几天,怎么会说没就没了?”
“要是当真是骤得急病就去的也还罢了。”盛惟乔脸色非常的难看,“若是早就有什么不好却故意瞒着……”
冲慧长公主了然点头:“我再走一趟,如果有人胆敢骗婚,必教他全家知道厉害!”
盛惟乔知她精明,颔首允诺。
冲慧长公主再次亲自南下,理由是代皇后探望冯老太爷等长辈。
她这次在南方停留了两个多月才回长安,抵达长安后,稍作梳洗就进了宫,同盛惟乔密谈半日方才告退。
这半日两人说了些什么,却都不为外人所知。
一个多月后,盛惟妩再次见到长安的使者,是奉了盛惟乔之命过来接她的。
然而她拒绝了。
盛兰梓跟肖氏连夜赶到女婿家责骂女儿不懂事,为什么要错过这样的机会?
肖氏尤其的想不通:“你之前心心念念你这个二姐姐,如今人家派人来接你,为什么又不要了?你到底是真心想跟你二姐姐亲近,还是只是说说而已?”
“我当然是真心喜欢二姐姐,想跟二姐姐亲近。”出阁未久就是未亡人,盛惟妩瘦的厉害,她眉眼与盛惟乔颇有相似之处,尤其是一双杏子眼,几乎一般无二,此刻冷冰冰望过来的时候,恍惚间是从前盛惟乔发怒时的威仪,令人不敢造次,“所以我绝对不会被你们利用,去算计二姐姐!”
这话说的盛兰梓跟肖氏都是一头雾水:“妩儿,你在说些什么?”
“回去问祖母吧。”盛惟妩晓得自己的父母既不聪慧,也不受祖父祖母重视,盛家大大小小的事情,基本上就没他们做主的份,甚至很多时候根本不会告诉他们,疲惫的摆手,“以后都别来找我了,我会从夫君的子侄里挑选一个过继,为夫君嗣子,专心抚养他长大。”
“你说的什么话?你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因为女婿没了就这么过一辈子?”肖氏不同意,“跟爹娘回去,守满一年,咱们再给你找个好的改嫁……皇后娘娘那么喜欢你,难道还会计较这种事情吗?何况你大伯大伯母本来就不是很在意贞节牌坊的人。”
“再嫁,然后再看着夫君死的不明不白吗?”盛惟妩看着她,眼底有着洞悉的哀伤与愤懑,“我不喜欢受委屈,可也从来没主动害过人。这么作孽的事情,出阁之前我不知道,如今明白过来,如何还能继续?”
肖氏还是没明白女儿的意思,却本能的感觉到不对,与盛兰梓交换着惊疑不定的目光。
夫妇俩在亲家家里劝了女儿很久,甚至亲家不知道是出于厚道还是慑于皇后,也主动劝盛惟妩回去娘家改嫁,可盛惟妩铁了心,谁说都不听。
甚至后来烦了,还扬言要殉节,吓的一干人都不敢作声了。
亲家见这情况,便委婉询问,是否要给儿媳妇申请贞节牌坊?
这提议被盛兰梓夫妇果断拒绝了,没立牌坊,盛惟妩这会儿态度坚决归坚决,回头想通了,改嫁也没什么。
立了牌坊之后,那就只能硬着头皮守一辈子了。
他们就这么一个女儿,绝对不会让她就这么孤零零的度过余生。
夫妇俩风尘仆仆的回到南风郡,顾不得收拾仪容就去后堂找明老夫人:“娘,您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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