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了十多天,其举止言谈,也明显与普通孩童不同,虽不似杨修这般锋芒毕露,但却是温和大度,颇有心胸,显然是另外一个类型的天才儿童。
周琛正自羡慕杨修和周瑜天生不凡,这时却听杨彪道:“公璞到洛阳后,还习惯吧?”
周琛回过神来,忙客气道:“多谢世伯关心,除了不放心家中的母亲外,其他倒是都没有不妥。”
“哦?公璞安顿下来,也可以将令堂接到帝都来。此番任上,想来至少也得两三年,不必担心又会放任外地。”杨彪忙宽慰道。
周琛听杨彪这话,却是心中郁闷,洛阳他可从未想要多呆。一年半载已是他的忍耐极限,如何能呆上两三年?当下忙道:“如今黄巾贼虽然平定,天下盗贼蜂起,地方上山贼匪患为祸,侄儿有心征战沙场,只等有机会便出京剿贼,却也难以稳定下来,家母在老家总比跟着小侄奔波要强。”
“原来如此。”杨彪却是不禁皱了皱眉头。
周琛一边同杨赐、杨彪闲聊,一边心中盘算着,什么时候晚宴开始、结束,他好赶紧去赴何进府上之约,必定已经答应过袁绍,若是失约不去的话,失信于人不说,可是要得罪洛阳官场一半以上的人物,却不是他能承受的。
与杨彪杨赐坐了约莫半个时辰,杨府之中,陆陆续续又来了七八个人,杨彪这才吩咐仆人开宴,宴席就是普通的家宴。菜肴都极为简单,除了有几盘鸡、鸭、鱼的荤菜,其余多是素菜,既没什么烤乳猪、烤全羊等大肉,更无什么上八珍、下八珍等做工精美的高级菜肴。
后来赴宴的人物,也都不是外人,全都是华阴杨家在洛阳任职的族人。杨赐的堂兄后将军杨统、杨赐的堂弟御史中郎杨馥,这二人是亲兄弟,都是杨赐伯父杨牧的儿子,也是如今华阴杨氏嫡宗;剩下还有与杨彪同辈,年龄稍小的侍中杨奇、待御史杨众,议郎杨著、杨君,还有未成年,约莫十七八岁,与杨修同辈的杨亮。
周琛在席间和杨家的老老少少闲聊,这才知晓华阴杨氏家族极为庞大。眼前在朝廷任职的老中青三代,就有近十人。放任地方,任太守、县令的则更是多达二十多人,这些人都是华阴杨氏宗族之人,还不算杨家的门生故吏。
华阴杨氏的先祖,杨赐的祖父杨震,那可是授徒三千多,被称为‘关西孔子’的杨夫子!其门人弟子之多更不用说。还不说杨震历任地方,连任三公,门人故吏不少,其又有五子,五子有不知各有几子……。如此算来,华阴杨氏整个家族。几代人在地方和朝廷任职,积攒下来的人望,实在难以想象。
周琛一念到此,却是心中不觉一紧。他如果没个好理由和杨家退婚,让天下人认同,那光是所有心向杨家人的议论,就能将他先前的所有努力化为乌有,很可能让他日后的路,更加艰难数倍!
周琛正自心中计较得失,这时小杨修则又到了他的身旁,却是在他耳旁小声道:“世兄,借你的脚一用?”
周琛微微一愣,不明白杨修是在说什么,杨修却是皱眉不满地道:“真是个呆子!就是让我量量你的脚!”
“量我的脚做什么?”周琛却还是不懂,忙又问道。
“哎!”杨修这次彻底无语了,也懒得再羞辱周琛的智商,忙道:“自然是有人要给你做鞋,现在明白了么?”
周琛微微一愣,老脸尴尬不已,忙伸出脚任凭杨修去量尺寸,心中却是在暗忖:杨家的大小姐,竟然会做鞋!不会是量了尺寸,让仆人做了糊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