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淳神色如常,大步流星的行至近前,将她揽进怀里,别的都未说,只道:“孩子很健康,大名尚未定下,乳名倒是唤安安。”
许锦容哪里就想听这些,可又不好明说,只咽下心酸,问道:“那妾身此番可是能同爷一道回云州?”
“此番不行。”李君淳拉着她一道边往宝山居去,边道:“此番爷有要事在身,你身子不好,受不得路途颠簸,等事儿安定爷再接你回云州。”
因着是家长里短的事儿,李君淳也不避讳那内侍,转挑了些关于安安的趣事儿说给许锦容听。
又道:“日后你见了这孩子,必定喜欢得紧。”
许锦容心中五味杂陈,却是说不出的委屈,只面上笑得轻松,温言细语:“那妾身得空了,再给安安做些小衣裳。”
“都说孩子长得快,也不笑得做出来他还合穿否。”
夫妻二人叨叨絮絮说了一路,待行至宝山居,李君淳明显的有些紧张,脚步顿得一下,这才往里头去。
往日里李君淳在世子府住着,宝山居大门前总栓着大黑二黑,自打他离京,那两只狗便挪了窝,今儿也未牵出来在门下迎他。
李君澈正同卫静姝坐在廊下纳凉,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些甚个,逗得卫静姝笑起来。
清亮入水的杏眸如星月般弯起,绣着并蒂莲的团扇遮了大半的面容,他也能想象得到那团扇下的两湾浅浅梨涡。
见李君淳身后还跟着个内侍,李君澈面上的笑意不减,只不紧不慢的将搭在卫静姝肩头的手放下来,对李君淳道:“来了。”
声儿淡淡无惊无喜。
李君淳敛了神色,上前两步,应得一声,又开口唤得一声:“大哥,嫂嫂。”
卫静姝点一点头,顺势起身:“你们聊着,我去看看饭菜可有备好。”
她自行离去,兄弟两也不过坐着喝盏茶,说些个无关紧要的话,许锦容便立在李君淳身侧,随伺左右。
款冬笑吟吟的捧了茶水点心招呼那内侍,甚是热情,又微不可觉的送了个荷包予他。
那内侍也不客气,捏了捏荷包的厚度,顺手便塞进袖袋中,挨着小杌子坐得不远不近的,竖着耳朵听兄弟两叙话。
王映芝老早便吩咐厨下准备好了膳食,李君淳坐下不到半刻钟,卫静姝便又款款而来,笑道:“能用膳了。”
七月如火,日头底下晒人得很,几人也懒得跑,索性便在宝山居正堂设了膳桌,摆上冰盆,几人围做一桌,便也算吃个家常便饭。
那内侍虽是得了好处,却也双目不离,茶水点心喝了,膳却不再用,只立在不远处看着。
食不言寝不语,屋内气氛低沉,众人皆只低头用膳,偶有听到碗勺碰撞之声。
李君淳前前后后进世子府不过半个时辰便离去,临走前目光落在许锦容身上,继而不经意的扫过卫静姝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直到出了世子府,那内侍见他无出格之举,这才很是松了一口气,待送李君淳出了城,这才急忙回宫复命。
旌德帝心中了了一桩大事,心情好上几分,就连面上都带了几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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