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要12点半以后。
这电扇就这么转着。转到了12点20的时候，床上的人才有了动静。
一动起来，她就发现伸伸胳膊蹬蹬腿这样的小事现在在她来说也不简单了。
整个身子一点知觉都没有，她的大脑从发出起床的指令到真的坐起来，差不多花了五分钟时间。
五分钟后，她才僵木的挪下床。双脚着地刚着力的时候，她差点没站住腿脚一软，就蹲地上了。
又是好半天，她才扶着床沿艰难的站起来。
关电扇，拽下插座，然后将这个横倒，连同那塑料袋一起又推进了床下，然后走到房门那拽开了门栓。
刚开始不想杜月芳烦她，她是从里面把门锁死了的。
似是约定好了一般，她刚转身，门外就有了响动。
杜月芳回来了。
她慌忙走回床边关了灯，躺好，拽开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几分钟后，房间门被打开。
杜月芳进来的动作很轻，不仔细听都听不见脚步声。
她闭上眼睛，手在被子下紧紧的抓着被子。
杜月芳没有开灯，只借着客厅里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看了看床上的安好。
见她安睡，她才放心。
“你这孩子，就是气性大。跟谁都生气。”
杜月芳轻轻叹息，抬手摸了摸女儿的额头，才收回手，放心的出去了。
听到那声清浅的关门声，床上的人蓦然睁开了眼睛。
黑暗中，她的一双眼睛熠熠生光。
她一把掀了被子，也没急着起身干什么，而是等到门外的动静彻底消失，杜月芳也回房间睡下了，她才悄悄起身。
怕弄出动静，她连鞋都没穿，直接光脚站在了地面上。
然后，她又将电扇小心翼翼的拖了出来，按照刚才的步骤，插好插头，打开了风扇。
扇叶呼呼转起，她又躺回了床上。
如刚才一般。被子被她扔在一旁，身上没有任何遮挡寒意的东西。她就那么躺着，直挺挺的，任由凉风侵袭她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
这一夜，出奇的静。也出奇的冷。
她躺在那，脑中始终晃荡着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