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头下,秉着随遇而安的心态,躺下休息。幸亏还是夏季,夜里也没有多寒凉,这般和衣而眠,也不算太难受。
失去?不,她的生命中再也不要有“失去”二字。
她已经不是原来的谢立儿。她现在除了拥有原来的记忆,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与原来的谢立儿相同。她要面对的,不是怎么跟孩子解释自己五年间的不存在,而是取决于郗愔认不认自己?
这闷头一击,让韩立儿惊出了一身冷汗。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未来并不乐观。
萧衍的动作很快,第二日,便让人给韩立儿送来了许多首饰华服,再派人教了她一整日的规矩。第三日清晨,便让人护送她启程前往北国。
曾经写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纳兰容若,在原配死后,不也坐拥娇妻美妾无数么。
想日口们。子夜般的眸子隐隐闪烁着星辰之光,仿若誓言般的坚定决然。
如果此次面临的仍旧是失去,那她还剩下什么?
从榻上起身,韩立儿理了理自己的衣袍,走出门外,步入院中。院子里花木扶疏在地上落下浓浓的阴影,参差斑驳,影影绰绰,夜风中带着浓重的湿气,渗入毛孔。
思绪到这里,韩立儿不由想到自己那两只包子。不知他们如何了?长的是像郗愔多些还是像原来的谢立儿多些?是乖巧懂事还是调皮可爱?
以前便是只做诸侯王,都有那么多的不得已,都要选择盟友联姻。那现在呢?中华上下五千年,也找不出一个为了女人守身如玉的帝王?sxkt。
接自己来的马车早在自己接旨后退去了,现在就她一个人面对着一间无人的宫殿。幽幽吐出一口气,抱着怀里的包袱大胆的走进屋子。
声音尖细刺耳,一路进宫一个多時辰,总算听见一个会说话的了,虽然他一开口自己就得下跪。
尼玛,这算什么?看来自己显然是不招待见的。给了这么一间堪比鬼屋的宫殿不说,太监传旨都是口谕。意思很明显:这册封就是口头上说说,出我口,入你耳,你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
好不容易睡着,脑中好梦与噩梦连番上演。韩立儿一头冷汗从梦中惊醒。
越是想的多,韩立儿的心越是发凉。仿佛这些日子只是一场想当然的美梦,一旦惊醒,面对的便是现实中的考验,而不是梦中那些美轮美奂的花好月圆。
抬头看向天空,启明星已经露出了头,看样子,过不了多久,天色便要大亮了。
抬袖擦去额头上的汗珠,韩立儿回想刚才梦中的情景,眉心不禁重重蹙起。梦中的她如同一个旁观者,看着自己的血脉亲人一个个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然后消失,她大声的喊着他们的名字,却没有一个人回头,梦的尽头,她一个人茕茕孑立的追赶,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来回在青石小道上走了几遍,再抬头看看将亮未亮的天际,韩立儿终于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