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眼力头都没有?活该元一告诉我,只要假装对你下药,你就慌了手脚,瞧,他说的一点都没错,你现在就慌了!”
德胜伸手一捂,全身疼得抖个不停:“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要把你碎尸万段!”
我伸手往外一抽刀片脱落竹尖,停留在他的体内,“你不相信我,元一来了你自己问问他!”
说完我就迅速的离开他的房间,快速的像黑夜里的耗子碰到猫一样,逃离现场。
夕阳的光晕碎在整个院子里,德胜捂着伤口跌在房间内,鲜血染红了他所在的地方。
不大一会儿,元一笑嘻嘻的而来,德胜脸色惨白惨白的毫无血色,元一见到他,脸色一紧,急忙去搀扶,德胜趁此机会,手中削尖了的竹子,对着他就扎去!
元一身体反应极快一躲,德胜大声叫起来:“刺客,抓刺客!”
元一一个回身一脚踹在他身上,把德胜直接踹远,趴在地上起不来,他眼中闪烁着紧张的光,迅速的往外走。
刚踏出屋子,侍卫就围了过来,德胜艰难的爬在门口,手上的鲜血往下滴,指着元一:“他要杀我!”
侍卫抽出长剑,直接架在元一的脖子上,这时的元一瑟瑟发抖的样子,才像对待我的样子。
摸着空空如也的怀中,嘴角露出一抹阴笑,从暗处慢慢的离开。
今日的夕阳格外美丽,鲜红的碎光之中带着气势磅礴的血腥味,格味好闻!
知秋给我留了饭,嘴巴疼的根本吃不下去,感激的对她笑了笑。
她催促我说道:“快点吃,这是娘娘吃剩下的,可好了!”
她把碗筷都递到我的手边,我不能说我的嘴巴里全是血沫子,我不能说我的嘴巴里的皮烂掉一层。
手有些颤抖的接过碗筷,知秋瞧着我颤抖的手,笑道:“好好跟着娘娘身边办差,将来的好东西肯定少不了,你不用觉得惶恐!”
我扒了一口饭,疼的眼泪往下落,曾经几何,为了吃饱穿好暖我可以在虞府不要任何脸面的乞求。
现在,我却痛恨上吃饭,这每一口饭都得把嘴里的伤给重新拨了皮,都得就着我的鲜血吞进肚子。
知秋拿帕子给我擦着脸颊,频频失笑打趣道:“到底是一个小孩子,瞧瞧吃的好吃的眼泪都下来了!”
嘴里被塞的慢慢的,挂着眼泪对她挤出笑,使劲的扒饭,生怕一停下来疼痛让我放声大哭。
夜凉如水,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后半夜都睡着了,我偷偷的出了顺训宫,不出意外的在顺训宫斜对面的拐角,看见了容与。
他依靠在宫墙上,跟黑夜融为一体,不细细辨认看不出来那里有一个人。
红瓦宫殿,朱漆宫墙,我顺着宫墙走了过去,疼痛让我说话有些大舌头:“十一皇子这是怎么了?”
自从我们心照不宣合作的那一天开始,他眼睛就没有红过,现在又红了起来。
冷冰冰的声音带着一丝嘶哑:“归晚,元一死了!”
我假装不知,惊讶道:“他那么胆小的个性,又不出西执库,怎么会说死就死了?”
容与拽紧的手在我面前摊开:“在德胜房间里找到了元一贴身身份牌证,德胜死了,元一被当场捉拿,关入慎刑司,就在一个时辰前,被打死了!”
“你去见过他了?看见他被真真切切的打死了?”我问得小心翼翼。
容与把手狠狠的砸在宫墙,朱漆宫墙染上了鲜血,颜色更加深邃迷人。
他漆黑的双眼泛着红光,直射在我的眼中,看了我良久。走过来,伸手把我搂在怀里,弯着腰,把头埋首在我的颈间,嗓音哽噎嘶哑的厉害:“归晚,在这皇宫里,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
恍然之间,回到了西执库漆黑的房间里,我对他道:“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他带着鲜血的手握住我的手,对我许诺道:“你还有我!”
而我没有承认我只有他,现在的这个人唯一的心腹死了,就这样急不可耐的重新找心腹,跟我说,“归晚,在这皇宫里,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你了!”
手慢慢的攀在他的衣袍上,把他的衣袍攥在手心中,声音冷酷而又无情:“十一皇子,在这皇宫里,你还有仇恨,顺婕妤还没有死,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你的母妃在西院茅坑里,纸是包不住火,尸体中就会腐烂,有心,就会发现茅坑里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颈间沾染了一丝湿意,身体忍不住的一僵,他哭了,元一死了,我不用死了,他却哭了……
有一天他知道元一是我杀的,他会毫不犹豫的扭断我的脖子来给元一陪葬。
“哭泣是没有用的!”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勾起一抹冷笑,像黑暗的臭虫,不断的伸出触角试探着所谓的光明会不会有危险:“您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皇上不待见你,转身就忘记了。顺婕妤不待见你,加上她知道我曾经跟着你,让她受辱被打,她对你一直都心心念念着呢!”
说完回答我的是寂静无声,容与圈着我的力气,仿佛把我当成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我当成他赖于生存的空气,紧紧的锁住我在怀。
天上的每颗星星都像在眨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们,把我们当成它们取乐的跳梁小丑一般俯瞰着。
过了许久,容与松开了我,除了眼睛赤红之外,根本就没有一丝湿意,似我刚刚颈脖之间泪水错觉一般。
他慢慢的靠在宫墙上,声音哑冰凉:“我从生下来就不被父皇喜欢,还没满月的时候,就被父皇下令扔进西执库,陪伴我的只有奶娘。”
“母妃那个时候深受父皇的宠爱,我始终想不明白,宠爱着母妃的父皇,怎么就对我那么叱之以鼻,恨不得让我死在西执库?我到底是怎样的面目可憎,让他如此待我?”
容与苦涩的笑出口了,头微微抬起,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像是在眨着眼中的酸楚,停顿了半响又道:“元一比你还小就进了宫,母妃瞧着他可怜,想了办法把他送到了西执库。他来到了西执库,算是保全了一条性命,他从来没有觉得苦,哪怕常常饿着肚子,喝着井水充饥,他也无一句怨言。”
“他跟我在西执库生活了十年,母妃后来不受宠,父皇不知因何事恼羞成怒,把她贬入望仙阁,把她做成了人彘!”
“也在那个时间,把我从小带到大的奶娘不忍心看见母妃被人装进坛子里做人彘,铤而走险的去替母妃解脱。不幸被守卫的太监看见,太监已经上报了顺婕妤,顺婕妤直接把母妃割下来的身体部分,全部煮给奶娘吃,奶娘不从,撞柱自杀!而我,从那个时候开始,只有元一一个亲人!”
他唯一的亲人,就在几个时辰前,死在我的手上,刚刚我想错了,如果他知道元一是我杀的,他也会把我做成人彘,扔进茅坑看我痛不欲生!
我沉默了下来,深深的呷了一口气:“人死不能复生,十一皇子请节哀顺变。但我有一事不明,元一对于人情世故如此不通的人,他为什么会去找德胜?”
容与吟哑声音一凝,“我没有说他去找德胜!”
我心中一惊,眉头一皱反问:“你不是说元一的身份牌证在德胜房间里找到的吗?你不是说元一当场拿住?如果他不去找德胜,怎会当场被拿住?”
容与眉头一皱,似在思量他有没有说过这句话。
我假装镇定,带着这样的疑问目光紧紧的锁住容与,把怀疑联同试探全部扔给他,又问道:“他一直在西执库,就在你受辱的那一次见过德胜一面,难道他在为你报仇?”
容与眼中闪着深邃的光,在我的疑问之下,慢慢的趋于平静,恍若自问道:“是啊,他就见过德胜一面,怎么就会杀人了呢?”
他不相信元一会杀德胜,他对元一的死持有怀疑之态。
我也恰到好处的满满的是疑惑:“你可是又得罪了什么人?他们拿你身边的人开刀?利用什么事情把元一引过去?想让你孤立无援?”
容与带着血色如桃花般好看的眼睛,缓缓的凝视着我:“归晚,这是一个愚蠢的问题,我在皇宫里什么样的地位,你最清楚不过!”
心中冷笑,元一是对他忠心耿耿的奴才,如果没有他的首肯,元一怎会要除掉我?
一边说除掉我,一边又在和我合作,吟皇贵妃说的没错,眼前这个人皇上若是正眼瞧那么一眼,还有其他皇子什么事儿?
沉吟了片刻,带着一丝咄咄逼人,道:“这不是一个愚蠢的问题,十一皇子,你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元一也许不会像他表面看到的那样愚蠢,德胜是御前跑腿太监,利用他比杀了他更有价值,元一平白无故被当场捉拿,不一定被人陷害,也有可能,是他和德胜有什么不寻常的关系!”
容与把眼睛一撇,错开了与我的视线相撞,站直了身体,不在于我说元一问题,陈述道,“顺婕妤该死了!”
他的转移话题,让我更加肯定了,他对我所有的示弱都是假的,就连刚刚埋首在我脖颈之间的哭泣,也是有意而为之的试探与我。
不,也可以说是他示弱的表现,想让我知道,他可以把一个低下的太监当成亲人,当亲人死去的时候他可以为亲人哭泣。
我怔怔的看着他,良久方道:“我不会站在原地等待,就像你,目的是吟皇贵妃一样,我一旦有了更好的选择,我一定费尽全力的往上爬!”
容与闻言,幽幽的说道:“想往上爬,得清理你脚下的障碍,顺婕妤,辰妃,容宏,是你最大的障碍!”
我嘴角浮现一丝笑,借着月光打量着他:“同理,他们也是你最大的障碍,十一皇子,那一日羞辱我的小人物中,还有两个侍卫和夏山,不知十一皇子,什么时候杀掉夏山?”
容与眯着眼睛看我,勾起一抹冻人心扉的冷笑:“就在这几日吧,你想亲自看见他死?”
我后退几步:“不劳十一皇子费心了,我自己来吧,您早些回去休息,金簪足够了!”
说完我转身离去,悄然的回到了顺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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