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的神情潺重,一边加水一边自言自道:“还想着你醒来这枝花能不能开……果然是不能的。”
门主刚说罢,阿九连滚带爬惶恐不安的的下床来,把门主手里捧着的宝贝花毫不怜惜的掠了过来,紧张兮兮的捂在怀里。眼神盯着门主就像防贼一样,没好气的大声冲门主辩解道,“这不是普通的梅花,它是永生的!”
门主搁下正在倾倒的液体,滴滴嗒嗒的漏了几滴在岸几上,见此,若无其事的拿好这手帕擦拭干净。然而捧着自己的下巴,上下左右细细阿九,眉眼带笑的评价道。“长进了。”在阿九的眼中,感情这么大只又长的俊雅的鬼竟然不如一只花呢。
从阿九的视野望去,便见的门主眉目清浅,眼中温和的笑意如同春风一般拂面而来,又像七月的苦夏湖面上拂过来的一阵清风醉人。阿九瞬间被美色迷惑的找不了北,怒瞪的双瞳化成了清水盈盈。
门主又见阿九灵魂出窍,担忧地朝阿九又望一眼,脚步迈开阿九九走去,俯下身来,用手戳了一下抱着她的宝贝花蹲在角落的瑟瑟发抖阿九,取笑道。“哪有什么花是永生的……”顿了顿道,“再美好的东西一旦过了花时,就算定格成原来的模样,也早已不是最初的样子了……”
阿九看着眼前的门主眉目如画的谈笑的模样,不知怎的刺眼起来,心头便涌上了一股黯然。
原来那一段花时,早就过了呀……
花是美景都浓缩起来,也是被回忆的铭刻上的印记。也许只有像阿九这样生长在痴心季节的鬼才会叹一句,离别最苦。
不忍心离别,所以强行让花不开……欺骗自己,从来没有离开过。
阿九在把花重新插入花瓶的时候,低头便看见不花瓶有一道裂痕,有些不安,视线迷离了一下。然后转头望向门主恍然大悟道,“你来干什么的?”出于关心?只是这个认知闪过脑海的刹那那就就把它毫不留情的推翻了。
“看你恢复的怎么样。”门主将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放在唇上,笑容便在嘴边溢了出来。
阿九苍白的脸上瞬间裂开一道红晕,沿着阿九的脸爬了满脸。“你一直都守在这里吗?你可曾听过我说了什么?”阿九的心里涌出一股不踏实的感觉。
随即阿九双唇上袭来一只开了半开的花瓣,一个不小心直接栽到花瓶另一头去了。
门主快步上前扶住阿九,捏着阿九软软的手臂,不小心又用了一些力,笑容便更加深了。
阿九摇头,喃喃道。“下雨了。”
阿九表示她做事从来都是不甚专心,耳观八方的。
院子里外头响起了淅淅沥沥的声音,细雨凉薄,阿九迫不及待的挑起窗帘来,隔着雨幕,望着满地落花的香径铺上了淡淡缥色,心里头涌上轻烟似的轻柔欢喜。
阎罗王的离家出走来了十三载的小殿下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替父亲请浮生殿的门主前去作客。
杏花春雨中,那道模糊的眼身影渐渐清晰,小小的少年打着青纸伞,踏着一路的幽香缓缓的走来,待得近了,便见得少年眉梢间染着凉薄,眼神湿漉漉的同细雨一般。
“姐姐,好久不见。”收了伞,少年背过身来站在屋檐下,面容疏冷的说道。
姐姐,逮着这么漂亮的美少年叫姐姐,也没谁了。
“在出无花林的时候没有看到你,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心里头至今还存一丝惋惜呢。”阿九无关大雅的说道。大着胆子将少年的衣袖掰过来,仔细的又将少年的面容瞧了一遍,一副老阿姨的样子正经八百的开口,“门主同我讲过不少你的话,说你小时候也是挺活泼可爱的……”
门主将手放在唇上,缓缓的绽放出一丝笑容。
“时候不早了,请你赶快上路吧。”少年没有再理会阿九,冷哼一声,便眼神灼灼的盯着门主,催着门主干大事。听少年的语气是板板得如同人间摧囚徒上断头台一般,不带几分情面。
阿九嘴唇哆嗦半天,依依不舍的望着门主,一张一合了良才溢出一句道别来。
门主却连回头看一眼都没有,在阳光下慢条斯理整理好衣裳,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嗯,下次,下次再回来看你。
好,我乖乖的等着你回来看我。
门主走后,阿九郁闷着在书房里百般无聊地翻过一页书,对周边的事物不甚兴趣,置若罔闻。
喊,没素养的一群鬼。
阿九掠了掠掉在额前的一缕墨发,轻轻地咳了两,脸颊上飞扬出两陀晕红来,背对着书架上,混不在意的轻轻的拿手帕擦干净嘴角溢出的一缕鲜红。
鬼有血吗?
有的。
鬼有心头血,支撑着皮与骨之间的脆弱的联系,也是鬼魂之力源源不断得到补充的药馕。
唇齿中透出几缕腥甜,喉咙有些发痒,阿九低头专心的看着手上的书,轻轻呼了口气,指尖温柔的拂过书上文字,用又干涩又枯哑的声音念出来。
清琴再鼓求凰弄,紫陌屡盘骄马鞚。
远山眉样认心期,流水车音牵目送。
归来翠被和衣拥,醉解寒生钟鼓动。
此欢只许梦相亲,每向梦中还说梦。
阿九背后拂过一阵凉风,将衣袂飘起,然后风儿又调皮的从衣袖间裤脚间穿过。阿九白暂细腻的的手指已经挟着书卷抵在桌角,窗外大片的乌云遮去了午后阳光。
许久,阿九感受到了身体的疼痛,弯下腰来一只手捂着肚脐,另一只手遮了眼中细碎的情绪,笑的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