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床上爬了起来,悄悄溜了出去。
早先进来之时,陈沐已经将路线尽收眼底,因为是林园式样的宅邸,引进来的又是活水,墙垣低矮,陈沐如马骝一般矫捷,没费什么功夫便翻越了过去。
林晟的主宅与别院一般,都不是很热闹的地带,所以外头也没什么行人。
陈沐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正宗,虽然父亲要他闭门读书,但架不住兄长陈英时常偷着带出来玩耍,对县城也熟门熟路,不多时便回到了陈家。
往日的家宅早已被官府封禁,即便是晚上,虽然官兵停止了搜索,但门前仍旧设置了守夜人。
这三五个守夜人分布于陈家各处出入口,也不敢胡乱走动,虽然家里已经被翻箱倒柜,掘地三尺,甚至园子里的花草都被拔掉,挖得千疮百孔,但守夜人仍旧不敢轻拿哪怕最细微的一件东西。
若是这些守夜人将家里闹腾得乌烟瘴气,陈沐倒也放心潜进去,可他们纪律如此严明,可见仍旧处于极度警戒的状态之中,陈沐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
虽说只有十四岁,但陈沐毕竟耳濡目染,又经历了这许多大变故,心性都成熟了起来,当即按捺下去,只是在外头守着。
梆子声渐行渐远,三更已过,守夜人也渐渐打起瞌睡,陈沐抖擞精神,终于是回到了久违的家中。
他的目标很明确,虽然家里早已被搬空,颇有物不是人也非之感,但他忍住了这股子悲凉,直奔后院去了。
后院是父亲陈其右亲自打理的小菜园,不过此时也已经被糟蹋得面目全非,菜棚子都被拆掉,菜畦也都被挖开,官兵竟是真的掘地三尺。
陈沐来到菜棚子旁边,便见得菜窖的入口大开,里头的咸菜大瓮都被敲烂,满地酸水,远远便嗅闻到刺鼻的酸气。
岭南地区不似北方,寻常人家是不挖菜窖的,父亲陈其右所挖的菜窖也并非用来储藏蔬菜,而是用来放置酸菜坛子。
这地窖闷热潮湿,能加快酸菜的发酵,父亲经常用自己腌制的咸菜来招待知己朋友,清清爽爽晶莹剔透的酸菜头,最是下饭。
到了这地窖之中,踩着烂得发气泡的酸菜,陈沐只是走了一圈便停了下来。
“合伯说东西就藏在这里,可地方就这么大,瓮缸都被打烂了,还能藏在哪里?”陈沐心中兀自寻思起来。
早先他与林晟说起,合伯的答案语焉不详,也并非全都是假话。
合伯确实知道父亲陈其右在地窖里藏了东西,具体机关却是无法接触的,毕竟是只有洪顺堂香主才有资格知晓的秘密,合伯再是心腹,也没法了解全部内幕的。
陈沐先前踩点便看得出规律来,这些个守夜人每隔一段时辰就会巡视一番,眼下虽然都在打瞌睡,但随时有可能进来巡视,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只是这地窖并不大,横竖就是这么点地方,瓮缸被打烂不说,连底部都给凿穿,哪里能藏得住甚么东西?
陈沐到底是不死心,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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