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别着急,酒令已经传了下去。清歌小姐很快就会被找到的。”
流光搀扶着唐琉酒宽慰道。
“小光。”
唐琉酒老泪纵横,“你说这都叫什么事?”
“阿婉怨我,歌儿也怨我。都怪我没有照顾好这两个孩子。”
“老爷,这不关你的事情。要怪就怪,那沈家欺人太甚。”
“婉儿怎么了?”
江宇泽整理好自己问着流光。
流光冷哼:“不知道现在江公子问的是我家小姐的哪一个?”
“自然是——”
是啊。这三年他一直自欺欺人把顾清歌变成了唐清婉。
或许如同清歌所言,自己爱的不过就是那张脸。
“不是跑出去的那个。”
江宇泽叹了口气,“是跟在傅斯年身边的婉儿。”
“不劳江公子挂念了。”
唐琉酒笑容阴冷,“我们家阿婉有傅家的小子陪着,等歌儿找回来以后,会自动取消和江家的婚约。”
流光扶着唐琉酒离开了工厂。
秋季的雨带着凄凉,似乎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无比冰冷。
陆廷轩站在女子监狱门口,迟疑了许久。
一位巡逻的探员,拿着手电筒打在他湿漉漉的衣服上,严厉地呵道,“什么人?”
陆廷轩揉了揉视觉带来的光差,正准备离开。
“站住!”
探员一个过肩摔将陆廷轩摔在地上,“老实点。”
这才看清楚陆廷轩的脸,探员立刻放开陆廷轩,“陆队。对不起。”
“没事。”
陆廷轩苦涩地笑了笑,“你也是职责所在。”
“陆队来女子监狱是为了——”
外面都说最近刚收押下来的女牢犯,是个连自己女儿的都能够下得去手的人。
“我已经不是什么队长了。”
陆廷轩幽幽道,“......她......”
探员自然知道,陆廷轩说得是顾悱烟,“陆太太自从进了监狱以后,一切还算正常。”
那个蛇蝎心肠的女犯人。
“不过说来也巧,傅总昨日来过。”
“傅斯年?”陆廷轩的脸上有些细小的变化,“他是不是带着个女人?”
“对。”
探员回忆道,“那个女人似乎腿受了伤,坐在轮椅上,被傅总推了进来。”
应该是清婉为了问清楚,现在唐家那个女儿的身份。
三年前。
陆廷轩以为自己真的失去了唐清婉,他与顾悱烟在一起不过是场错误。
并非他无情,是他这世界上仅有的温暖,都给了那年冬日里温暖的那双小手。
谁不是在执念里,坚持着虚无缥缈的信仰。
后来,听说清婉在首尔做着修复手术,就像之前他的大难不死失去了X能力,而唐清婉则是把他们之间的回忆全部忘记了。
人这一辈子,无法贪心太多。
这山望着那山,想着拥有许多,注定要失去太多。
从很早的时候,陆廷轩就给自己说过,即使没有傅斯年,也会有江宇泽。
所以他把那份爱藏到了内心深处,只要清婉过得幸福,他尊重她的每一个选择。
如今再回头看这三年,他总是自诩自己最爱唐清婉,却认不出一直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孩竟是清婉的胞姐。
这世上,配得上唐清婉的,从来就只有傅斯年一人。
“陆先生。”探员改了口,问着雨中的男人。
“要进去看一下太太吗?”
“川城何时这样。”陆廷轩笑了笑,“执法不守法。”
探员涨红了脸。
根据《监狱法》第四十条的规定,罪犯在服刑期间,按照规定可以会见亲属、监护人。罪犯会见一般每月一次,每次半小时至一小时。
昨日,顾悱烟已经见了傅总,若是再见陆廷轩,除非她身染重疾外出保释,不然就要等到下个月了。
“陆先生。”探员抹了一把雨水,“要不先进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不了。”
陆廷轩甩了甩头发上的雨水。
“虽然不能见面。”
探员搓着手,“可有什么让我捎给太太的话吗?”
“没有。”
男人的孤寂的背影越来越远。
空气里传来探员的嘶吼,“白狼,我和老白,都想着你能重回重案组来。”
黑夜里看不清,男人的身影不知是因为寒风吹刮,还是其他的,竟然晃动了一下。
刚刚的探员叫做韩培,以前在陆廷轩手下,他们特殊重案组一共四个人。
三年前因为陆廷轩的退出,特殊专案组遭到解组,树倒猢狲散,韩培被调到了女子监狱,而鸽子则是将往日陆廷轩的功劳全部据为己有,当上了局长,至于岁数最大的老白,以前副业开烤肉店,现在更是彻底随了自由。
韩培想起自己还是一个新人菜鸟的时候,陆廷轩手把手教他怎么破案。
在他终于展露头角,他却忽然离开。
他忘不了九月十四日那夜的雨,就和今日这般冰凉。
本来他们组破了侦查一组连续一个月没有解决的案子,准备哥四个去喝上一杯。
途中,陆廷轩接了个电话,当场就腿就站不稳了。
韩培一直知道陆廷轩的女朋友是顾悱烟,却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女生。
鸽子陪他时间最长,后来直到陆廷轩住了院,韩培才听说九月十四日那一夜,陆队长痛失所爱。
在之后,他提交了辞职报告。
他气不过,去找陆廷轩对峙,“白狼!老子不信你是会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整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人。”
“在广袤无垠的极寒之地,你可曾享受过光的温暖?”
陆廷轩喃喃道,“哪怕只是很小的一束光,却给了你活下去的勇气。”
“培根。”
他继续说着:“我的世界,从此没有了光芒。”
“以前我只是觉得,只要她幸福,即使我不同她在一起,我也会觉得能在远处守着她,是一种温暖。”
“现在,我看不到她了。”
“我连自己心爱的女孩都救不了,又怎么能够保护了整个川城的安危?”
韩培没有谈过恋爱,却也能够懂这种心情。
之前的卷宗里,有些爱太过深沉,让人心生悲悯;有些爱太过偏激,让人心发寒。
陆廷轩是前者。
三年之前,川城再无陆队长。
三年之后,他们再次相遇。
韩培仍然记得第一次听说陆廷轩家人因为至今未能破的悬案失去了家人,白狼之所以叫白狼也因了自己这个孤煞的命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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