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看到傅斯年怀里抱着的八九岁的女娃。
“少爷。你怎么还把唐小姐弄晕了?”
“闭嘴。”
林牧点点头,又听到傅斯年冷声道,“快去叫墨阿姨来我房内,不许让我爸看到。”
林牧不敢耽搁,折身去宴会,附在墨医生耳畔嘀咕了几句,然后从一众人流中,折回到傅斯年的卧室。
若说从前,墨医生总觉得自家少爷性子太冷了,这并不是说他没朋友,待人接物倒也文质彬彬,唯独总是少了些什么。
因而当她跟着林牧打开那扇门,瞅到小少爷靠在床前拉着唐家那个小姑娘的小手,嘴角勾起了弧度,此时那曾经少了的部分是填上了。
“小姑娘在水里泡的时间长,有些低烧,所以才昏迷的。”墨医生检查完后,饶有兴致,“这么快追上了?”
傅斯年闻后有些不自然,他将脸别过去,没有作声。
“不错嘛。”墨医生拍了拍傅斯年的肩膀,“唐小姐生得秀气,长大了肯定好看。”
见傅斯年始终板着脸,墨医生索性抖了抖肩膀,“待会儿你跟她每隔半小时物理降温下,我就不再这逗留了,刚才你家老爷子瞅到我离开宴会,说不定这会儿正寻思你出了什么意外......”
“阿牧,你去跟林叔说,我觉得太吵,先睡下了。”
林牧应着,随后与墨医生一同离开了阁楼。
傅斯年找来冰袋,裹着毛巾敷在唐清婉的额头,又用酒精给小女孩擦拭了下手心,忽然被她的小手扯住,他的脑海好像有谁在说不要松开,不要松开。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回握着她。
“廷轩哥哥......”
唐清婉的声音软糯糯地带着情绪,看着她拧得皱巴巴的小脸,傅斯年用另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语气温柔至极,“我是你的廷轩哥哥。”
而后,小姑娘便不再闹腾,老老实实地睡了去。
权相宇又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看到傅斯年眼神的不悦,小声地说,“斯年。流光问你给他家小姐洗热水澡了吗?”
傅斯年的脸烧的厉害,半晌后憋出一句:“没。”
“那就好。”
权相宇看了一眼床上的唐清婉,他下意识地想去触她的额头,试一试有没有退烧。
傅斯年脱口就是:“你别碰她。”
“哎呦。这还没追上,就不让碰了?”权相宇不正经地笑了笑,“唐小姐才多大,你还真打算玩养——成游戏的?”
傅斯年没有回应。
“你要是没事就滚吧。”
“你把人唐小姐留在你卧室,传出去也不怕人碎舌根?”
“在这川城,傅家的舌头谁敢乱嚼?”傅斯年冷哼道。
“你也不怕被傅老爷子知道。”
“你不跑去说,我爸会知道?”
权相宇耸耸肩,“得。我去看看江公子那边怎么样。”
权相宇走后,不知道是不是物理降温起了效果,唐清婉睁开眼就望到坐在床头上的认真看书的少年。
“醒了?”
傅斯年看得出唐清婉的紧张,“不用怕,我不会吃了你。”
小女孩的脸幽幽地红了起来。她当然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在告诉她,他对她不会做出逾越的事情。
“你是傅家的人?”
“嗯。”
“那你是不是也认识,傅斯年那个讨厌鬼?”
“你......”傅斯年顿了顿,“讨厌傅斯年?”
“我倒是还好,是江家的那个小公子在背后......”
“背后如何?”
唐清婉一时语塞,觉得自己不能把在后花园看到江宇泽说傅斯年的坏话这件事告诉别人。
于是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好意道,“没什么。”
“唐清婉。”
“你认得我?”
唐清婉从床上坐起来。
“唐家的小公主,长得很美。”
这是唐清婉第一次听人家这样直接夸她的长相,“你......你长得也很帅......”
“以后,我叫你清清如何?”
“哎?”
唐清婉被傅斯年的自来熟搞得有些发蒙,才见第一次面他怎么就开始整得像认识了很多年一样熟稔?
“叫你清婉的、阿婉、婉婉、小婉的一定不少。”
傅斯年撑着下巴,“所以,我要这世上独一无二的。”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小姑娘红着脸,“你这人真霸道。”
“叫我阿年。”
“阿年?”唐清婉捂着嘴巴,“那你......”
“如你所想。”
傅斯年清了清嗓子,“我是傅斯年。”
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后,唐清婉不知所措地钻到了被子里。
权相宇扛不住流光,江宇泽听说唐清婉不顾安危救了他后,也嚷嚷着一定要道歉。
傅斯年听到门口叽叽喳喳地声音,他拉开门:“你们有完没完?”
“傅少。”流光跃过傅斯年,“我要确定小姐是否无恙。”
“小光哥哥,我没事。”
唐清婉从被子里只露出脑袋,这幅可爱的模样,让傅斯年与江宇泽的嘴角都禁不住勾起弧度。
墨医生刚刚替唐清婉检查身体的时候,将她湿漉漉的衣服换去。
傅家没有女孩家的衣服,所以傅斯年儿时的衣服穿在唐清婉的身上,很是滑稽。
江宇泽轻咳了几声,“唐小姐,刚刚言语之间多有冒犯,江某感念唐小姐宅心仁厚,对不住。”
“你若是真觉得对不起,以后不要总是学人家古代人那样文绉绉的讲话。”
江宇泽不自然地挠了挠头。
“小姐。很晚了,我们该回家了。”
流光打断他们之间的氛围,“陆少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廷轩哥哥要来了吗?”
小姑娘眼里闪着星光,傅斯年皱着眉头,这是第二次听她口中说起那个人。
陆廷轩的事情,傅斯年多少听说过,那人五年前被唐琉酒收养。
他看上的小白兔嘴里老是挂念着别人,傅斯年的心里不舒服。
“既然很晚了,就留在傅家住吧。”
权相宇目瞪口呆地看着傅斯年,自己的兄弟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吧?
现在说话都不过脑子么?
“不了。”
唐清婉牵过流光的手,留给傅斯年一个背影。
傅斯年显然还未从小姑娘的拒绝里回过神。
“我说斯年,你要不要这样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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